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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暨无语地看着他。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帮我策划一下,我要求个婚!”
回到家,叶深深卸了妆,换了睡衣,和母亲一起睡在床上。
母亲今天在宋宋婚礼上操持忙碌,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明明也同样疲惫的叶深深,却怎么都睡不着。暗夜深沉,万籁俱寂,她怕翻来覆去吵到枕畔的母亲,可一直维持一个姿势又全身酸麻,所以最后干脆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到客厅趴在茶几上画图去了。
她一边在纸上慢慢画着,一边计划着买个大一点的房子——至少要有两个房间,给自己和妈妈都有个独立空间比较好。但转念又想,如果自己留下了大房子的话,那妈妈一个人住着,是不是又会更寂寞呢?可是……自己带着妈妈和顾成殊结婚的话,不知道他和妈妈会不会相处融洽呢?
想到这里时,她又狠狠抬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叶深深你清醒一下啊!这还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虽然……虽然已经恋爱了,虽然都同居过了,虽然有过一辈子的约定,可是这样一个前科累累的渣男,自己能和他走到哪里,还是个未知数呢。
她呆呆地坐在茶几前,在客厅暖黄色的灯下,觉得自己心口塞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想起了郁霏和路微;想起了那一日听到伊文问顾成殊,和她在一起是否因为他的母亲;想起了那一夜在顾成殊的车上,装醉的她听到顾成殊与薇拉笑谈给她设下骗局的事情……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之后,他们终于又能在一起,她以为自己会把这一页揭过去了,可始终,这些刺都扎在她的心口,如果不拔出来的话,那溃烂的点总有一天会弥散在她整颗心里,连同她整个人都腐烂掉。
或许,到了自己身穿嫁衣,像宋宋一样幸福地将手中捧花抛出的那一刻,她才能真正清除心底所有的异物吧。
她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想着,以手中笔无意识地画着线条。等到茫然之间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画的,居然是一款婚纱。
一款如烟云,如迷雾,如泡沫,如梦幻的婚纱,堆着层层叠叠的纱,垂着密密匝匝的珠,缀着永开不落的花。
这样一款几乎所有女孩梦想中的婚纱,穿在一个和她一样身材的女孩身上。而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材修长高挑的男人,轻握住新娘戴着白纱手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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