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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5
“薛秘书。”
林琳拎了几件包装好的衣服, 敲了敲门。
举了举手里头的打算送往干洗店的衬衫, 林琳笑着问她，“欧董的衣服我要送往干洗店，你要去吗？”
薛乔：“？”
林琳瞧她一脸茫然，努努嘴, “陆总的衣服定时要送往干洗店清洗的，你……是不是没认真看记录册呀？”
薛乔听她这么说, 忙翻了翻办公桌上一沓的手册。
林琳也不急, 等着她。
小册子太多, 记不得哪个是哪个, 翻了好久才找出来。
果然, 找到了前任秘书记录的东西。
薛乔仔细浏览了一遍，陷入了局促不安里。
林琳看着她, 半晌, 才说，“你先整理吧，我去安排司机。”
薛乔应了。
推开他休息室的门, 扑鼻而来的西柚味儿, 以前一直觉得奇怪, 后来给他打扫室内才明白，他的室内有熏香, 说是为了促进睡眠。
江映雪告诉自己，他睡眠质量一直不好，来源于频繁的应酬, 血糖偏低，早起尤甚，是以随身带着巧克力或者糖果。
想来，这些熏香的作用便是如此。
这段时间虽然卫生认真做了，却从没关注过他的私人着装。
这种私密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做起来总归是不妥。
然而听了林琳的一番话，像是醍醐灌顶一般，让她羞愧不已。
林琳说：“领导们很忙，关乎他们的工作亦或是生活上的杂事，都是由我们做秘书的负责打理。这些……你都不懂吗？”
“薛秘书你上次跟欧董请辞，说是不想要做这些‘没技术含量’的工作。可是，即使是你口中‘没技术含量’的工作，你也没做到位，是不是？”
“你想不受到非议，不是陆总护着就成了，而是你需要做什么，做了什么，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不是吗？”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在给欧董做秘书的两年里，几乎没按时休息过，起初我也很抗拒很心塞，觉着我拿着这些不算丰厚的薪水，却做着跟自己付出不成正比的工作。”
“后来，跟着欧董久了，渐渐的我发现，我从她身上学到的东西，远远比那点薪水值钱多了。”
“摆正心态后，久而久之，接受了这些工作，并且试图做到极致。”
“随着经验的累积，处理事务变得越发熟练老道，我的薪水也跟着提升了几个level。你所有的努力，领导们都看得见，别觉得这些小细节不重要，若是连这种最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好，何谈其他？”
“薛秘书，江副总出差前，特地嘱咐过让我多多带你进入状态。”
林琳微笑：“江副总说，不要让陆总为了你，变成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
薛乔回想着林琳那些看似不中听的话，耳根微微发烫。
打开他的衣柜，一水的衬衫与西服，每个架子上都贴着标签，不同的场合如何搭配，写的格外清楚。
看字迹，像是出自女孩子之手。
应该是前任秘书。
一一望过去，里头排列的井井有条。
听说前几任秘书都出自名校，经由董事长培养后，才调至他身边。
无论从能力还是其他，都无可挑剔。
这样的精英尚且不能得到他的认可，而对她……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犯蠢犯错？
薛乔心头突突直跳，不敢多想，更不愿意多想。
林琳在外头敲门，打断了她的思绪，“薛秘书，你好了吗？”
薛乔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忙应了声。
取下他需要清洗的衣服，跟着带上了门。
去往干洗店的路上，林琳倒是没再跟她谈工作，可能觉得刚才一番话有些重，沉默了一路。
下车后，林琳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她，“哦对了，江副总特别交待了，以后若是跟陆总一起应酬，千万要注意一点。”
“什么？”
林琳：“陆总不能吃虾的，碰都不能碰，记得陆总刚回国时，有一次卫厨不在，手下的小厨师做了虾仁儿馄饨，陆总只咬了一口，过敏严重，去了医院。后来，那个小厨师被开除了。”
薛乔：“……”
不能吃虾的吗？
难怪那天晚上……
回去时，他看上去是不大舒服，可自己完全没在意。
没在意……
薛乔仔细想了想上班以来，自己究竟在意过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薛乔出了一头冷汗。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不，更夸张的是，自己一直在闯祸。
洒掉的咖啡，晕头晕脑送错的文件，养死的鱼和花草，每天无所事事地呆着，却还觉得自己的价值没得到认可。
现下想来。
她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上次开会时，几个小秘书不屑的眼神，不中听的话。
这么一想。
确实如此。
不想要让人看不起，可她除了所谓的自尊，一无是处。
并没有为了这些，而真正努力过。
跟林琳从干洗店回来的路上，薛乔茫然地望着车窗外，宽阔的马路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每一个人都在忙忙碌碌，忙着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她，在肆意挥霍着他给的机会。
羞耻并且可恨。
……
周末，姚梦买了蛋糕去找薛乔。
萧多多小朋友正在看动画片，听到门铃响，确认来人后，小朋友兴奋地开了门。
“妈妈，梦梦小仙女来啦！”
小朋友扑进姚梦怀里，姚梦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抱过小朋友。
“哎呦喂，我的小宝贝，来让干妈瞧瞧有没有变帅？”
姚梦捏了捏小朋友软乎乎的小脸蛋。
“这是蛋糕吗？”小朋友眨巴着眼睛，“欧耶，是托马斯的小火车耶。”
姚梦笑笑，“还是你最喜欢的蓝莓口味。”
小朋友乐得不行，抱着姚梦“吧唧”地亲了一大口。
这么一大会儿，也不见薛乔，姚梦疑惑地挑眉，“你妈妈呢？”
小朋友抱着蛋糕，含糊不清地回她，“妈妈在做饼干。”
姚梦：“？？？”
做饼干？？
是她听错了，还是天上下了红雨？
在她的认知里，薛小乔是个连泡面都能煮糊，做个番茄炒蛋忘记加油的神人。
现在竟然在……做饼干？？
姚梦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行了，你吃蛋糕去吧，干妈瞧瞧去。”
她往厨房走去。
薛乔家是开放式厨房，外头是操作台，里头还有一间，本来是储藏室，她自个儿不做饭，也就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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