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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原来他厌烦我的无微不至,嘘寒问暖、温吞无聊和……不男不女。
这实在可笑,毕竟当年是他在无意中撞见我穿女装后主动来追求,攻势猛烈,令我好一阵困扰;也是他,给了我莫大的勇气,鼓励我做自己,穿着裙子走出家门。
他说那样的我很快乐,很漂亮。他也感会感同身受,十分高兴。
然而我不敢深想,一想就会生理性反胃,心脏痛得像是被人硬生生抓住握在手里,毫不留情地蹂躏,然后从胸腔里拽出来扔到地上。
为了躲避这种痛苦,我不得不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碰。半个月来,除了将分手的消息告知必要的人,我如同任何一个正常人,戴着面具吃饭,睡觉,工作和微笑,甚至躲过了乔依楠的雷达。
她故作轻松地安慰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微笑着回答:“你说得对,我应该期待一下。”
实际上,我身体里控制痛觉的神经似乎暂时休眠了。
而现在,再见到他的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感觉——痛苦,羞耻,愤怒等等都在片刻间复苏,宛如汹涌的潮水千百倍地朝我扑面而来,从头到脚地笼罩着我,令我寸步难行。
更加难堪的是,身体脱离大脑控制,看着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下意识要去关心,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真不愧是眼巴巴地倒贴了4年的廉价劳动力。我恨不得把脑中,心中所有熟悉、挂念他的部分一丝不落地用刀剜去,连带着不甘、怀念、喜欢、疼痛、痴心妄想和自以为的美好回忆一并消失。
脑袋里仿佛盛着一锅煮沸的水:各种情绪翻腾,汽化成高温的蒸汽叫嚣着要顶开锅盖冲出去,留下没有灵魂的苍白的躯壳。
我握紧了单肩包的背带,深吸一口气,压下去一切复杂难言的情绪。
听到动静,席暮柏猛地抬头,向我走过来两步又蓦地停下,有些窘迫地咧嘴笑起来:“默默,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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