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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乖乖地点头:“我还是想回学校,系统地学习设计。其实以前也想过考研回学校,但是一方面觉得自己完全靠着自己半路出家,考上的希望渺茫;一方面经济不允许,我根本恨不下心来辞职备考,害怕学校没有考上又没了工作,那种样子真的太狼狈了,我很怕。”
“但是不打算辞职的话,在职备考我没什么信心。而且那时候我问......席暮柏的意见,他总是反应很大,要我安安心心工作,说工作的条件和待遇都不错,而且是在大公司,让我不要整天想东想西,好高骛远。那段时间我经常反思是不是自己不知满足,得陇望蜀,所以劝自己要知足常乐,别再想这件事情。我想平时自己随便画着当个兴趣好了,或者自学也不是不可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已经入秋,天气开始转凉。宁崇的昼夜温差是一件外套的距离,只是在室内的感受还不明显。唯有透过玻璃窗的清白月光包裹一层冰冰凉凉的气息,力度柔和地触碰窗棂,地面,在去往与桌椅汇合的路途中逃无可逃地同屋内台灯的光线交融,将整间书房分割成黑白灰的静谧色块。
时钟滴滴答答,我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或许是因为我的言语,沈令戈似是沉思似是斟酌片刻,说:“你之前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或许有别的办法。那现在呢,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了想法?”
“唔......工作了这么久,我也有了一些积蓄。即使不算太多,撑过之间的过渡期不是大问题。”
这其实是无关痛痒的因素,只因我一直是有积蓄的——虽然和前男友在一起五年,但此刻我才意识到:时时刻刻关心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仿佛松鼠囤粮一般一点一点存钱,生怕遭遇任何意外事件却没有钱应付、只能找人借钱周转的窘迫状态,我连想想都觉得难过,觉得自己可怜。
是,我那时常常在潜意识里可怜自己,觉得自己是孤立而寂寞的——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走。
我知道世界上比我悲惨的人很多很多。我并没有十分不幸,顶多是亲缘薄了一些,以及自己的癖好和性取向特殊了一点,这不算太影响我在这个世界还称得上顺利的生活,可能不那么开心但也不会时时处于悲伤中。
但我还是矫情地可怜自己。
仔细想想,实在不应该。我有爱人,有朋友,有同事,何来孤立无援一说?只是人的许多心情都不能随理智改变,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人了。
而现在看来,与席暮柏交往时这种不由我控制的心情时而悄无声息地冒头,是否是在暗示我们之间感情所存在的问题?
思绪繁复纷杂,我也莫名有些低落——即便过去的已经过去,也无法抹杀真切存在的五年中恋情的失败。
忽一冲动,我脱口而出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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