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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那个任宁宁，和如今判若两人，是一个平凡稚嫩的小学生，没什么特别。可看着那张脸，似曾相识感扑面而来，冷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有时候看一个人觉得眼熟，但那感觉是很清浅的，一闪即过。相信或许只是长得和某个认识人有些相像，但并没有见过。可有些眼熟是很确定的，即使是遥远到记忆都无法回溯，却就是无法忽视，打心眼里确信这个人一定是见过的。

冷杉对照片里童年的任宁宁的感觉，是后者。他觉得自己是见过那个小女孩的，可他们的过去又实在找不到什么交汇点。他想回忆却连方向都找不到，思绪似乎被卡在一个点上，无法移动半分。

开车往回走，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开店，在一个路口排队等红灯时，穿插在车流里发传单的人靠了过来。虽然他摆手示意不要，对方还是把一张传单插进了窗户和车壳的缝隙里。

真麻烦，如果放任不管很容易掉进车门里。冷杉小心翼翼按开窗户，伸手出去打算把传单拿进来。他刚刚捏住边角，忽然扬起了一阵风，他没有抓住，传单飞快打着转飘向了空中。

冷杉抬头望着那张纸变成一个黑点，消弭在乌云之下。天气仍是不好，满城灰霾，风里夹着一丝雨点扫过他的眼角。

这似曾相识的阴沉天气，让他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和一张曾经已经变成很模糊，今天才突然清晰起来的脸。

在原本应当右转的路口，冷杉强行并道到了中间，猛踩油门一直开了下去。此刻他的心中冰火两重天，史无前例地煎熬，只是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被蒙在鼓里的愤懑和真相带来的心痛哪个是冰，哪个是火。

他只知道他要马上回家，马上见到任宁宁。

他要将一切问清楚，又或者……什么都不问。

“咦，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去店里呢！”听到外面有靠近的脚步声，任宁宁就已经像有心电感应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其实醒得挺早的，但冷杉爸妈还是已经走了，害得她从起床就惴惴不安，“叔叔阿姨没有怪我吧，他们……”

进门之后冷杉大步向前，一把抱住了她，没收住力气，任宁宁感觉自己像被螃蟹的大钳子夹住了，不知那块骨头清脆的响了一声。

“那个……虽然我挺高兴的，”任宁宁觉得自己快要拦腰折断了，只能向下拽冷杉的衣摆，“但你突然这么热情，人家实在有点不习惯。人设没必要变这么快吧……”

冷杉完全没有松劲，在抱到任宁宁的那刻，他心中一直收紧的痛感反而散开了，从头到脚淹没了他。

其实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明白了，想通了。他在脑海里完完全全还原了任宁宁走到今天，走到他身边的路，险些要为此掉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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