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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一晃三年,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曾无数次在脑海里描绘着你的模样, 想着重逢之时, 你或是欣喜,或是冷漠, 或是毫不在乎, 或是要与我形同陌路。
不管怎样,我都会张开手臂, 等待着你欢喜地扑进我怀里, 再次将你纳入我的羽翼。
可是, 我却从未料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父母双亡, 无依无靠的孤女,竟是身份竟.....令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从宇文廷他们跪下,到元琼叫起,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对林强来说, 却漫长无比。
肩上的雀鸟“啾~”叫了一声, 圆润漆黑的小眼珠侧头,盯着主人看了一会儿,便展翅向下飞去。
此时,林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被宇文廷心甘情愿唤一声皇嫂的人,除了当今皇后之外,这世上再无第二个......
“元琼啊.......”
不是孤女,不是王瑶,而是书中身份尊贵, 生性狠辣,玩弄权术的女政客......元琼......
“娘娘,可还要进长安寺?”
“不了,回宫。”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的黄色小雀鸟“扑棱棱....”撞到了元琼怀里。
“护驾!”小枝大喊,她抬头,瞬间看到了站立在枝头的高大身影,瞳孔一阵收缩:“有刺客!”
元琼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与男子茫然的目光相撞,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即镇定。
他......知道了......
其实,这样也好。
林强立于枝头,与树下警戒的众人相隔短短数十米。一瞬之间,他脑海里闪过了千万个念头,最终全部归于平静。
“既然决定了,那老子便不会放弃!”
我不要解释,不要答案,只要你就好!
宇文廷惊愕地抬头,未等说话,便看到树枝上的男子猛然消失,一阵残影掠过,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元琼,被人缠住了纤腰。
她抬头,正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眸。
“跟我走。”
“大胆狂贼!”小枝立即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劈下,只余残影。
在众多宫婢的眼皮底下,这个神出鬼没的男子搂着他们皇后娘娘,几个跳跃便消失不见。
在宫人兵荒马乱的追逐中,宇文廷面色变换莫测。此时,他终于想了起来,刚刚风云墟幕主怀中抱着的女子,衣衫眼色与元琼一致!
“风云墟........”望着消失无踪的残影,他先是俊眉微皱,随即笑容满面:“不愧是风云墟的老大,连当朝皇后都敢下手,干的漂亮!”
天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盟友。此次,是他与元琼谈的合作,她助他回京,他帮她遏制宇文喆。
但是现在么........若能趁机获得更大的利益,背叛盟友又算什么?!
而且,姓宇文的,除了他那个愚蠢的皇兄,没有不憎恶元氏的!
**
“滴答!”
“滴答!”
“滴答!”
......
“下雨了啊......”
淅沥沥的雨势渐渐加大,不多时屋檐前便多了一层雨幕。
元六娘托着下巴,坐在未开张的酒楼门口,芙蓉一般娇艳的面上写满了不开心。
“大当家说过,今天办完事情就会来参观酒楼的,怎么就下雨了呢?”
伸出手,去接檐下的雨滴,没一会儿绣花的袖口便被打湿。她有些走神地盯着自己的袖口,忽然,一把纸伞挡住了风雨。
“姑娘,春雨湿衣,小心着凉。”
她侧头,精致的暗纹黑靴映入眼帘,目光上移,儒雅如修竹一般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修长的手指执着伞柄,笑容体贴,为她挡去了风雨。
“是你啊......”
她蹲坐在阶前,仰望着逆光而立的他,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待反应过来,她略显无措地收回目光,口不择言。
“我壮的很,肯定不会着凉的!”
说完,她又懊悔至极,将头埋的低低的,佯装自己是一只鸵鸟。这么说是不是显得很粗鲁啊?他会不会觉得她很没素质啊?
“哈哈.....”钊世贤被她的直白的言语逗笑,想了想,便收起伞,撩袍坐到她身侧:“那我陪姑娘一起吹风淋雨,我也壮的很。”
他的话让元六娘有些不好意思,暗中深吸一口气,才故作自然地道:“公子,不知公子贵姓?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叫钊世贤,世是人世,贤是贤德。我父亲希望我能以贤德处世,所以取了这个名字。”钊世贤目光专注而又温柔,元六娘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得别过脸去。
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儒雅的男子,好像没有任何抵抗力.......
钊世贤,元六娘将名字在舌尖滚动了一圈才吐出来,真心实意地说道:“伯父真是好文采。”
“谢姑娘夸奖。”钊世贤向来注重形象,第一次这般坐在檐下,被轻柔的雨水打湿了靴面,竟不觉得讨厌:“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元珞,在家排行老六,你也可以叫我元六。”
“那我以后那我以后叫你六姑娘好吗?”
“好啊。”元六娘脸颊微红,有着少女的活力和娇羞,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美丽,钊世贤晃了一下神。
男儿在世,当有功业傍身,有佳人相伴,才算完美。
这元六娘,真乃绝世佳人.....
“六姑娘,这是你开的酒楼吗?”
“对呀,不过现在还没有开张,等过几天开张的话,钊公子你一定要来捧场啊。”
“嗯,一定的。”
雨声未歇,两人说说笑笑,一起看着路边的人来人往,气氛愈发的融洽。元六娘对钊世贤也越来越有好感,这个男人风趣幽默,又英俊,加上有身边一群糙汉土匪做对比,好感值噌噌噌N倍地往上翻。
至于林强,元六娘从来不会拿他跟别人比,因为没有任何可比性。
大当家的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身边这些普通人,而是偶像,是神一样的存在。她想得到他的注目,想得到他的肯定与夸奖,却从来不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因为有一条线,清清楚楚地横在林强身前。别看他平时笑容爽朗,平易近人,实际上,所有人都被阻隔在线外,无法靠近。而能走近线内的,只有一个,消失了很久的王瑶.......
对于那个女人,不可否认,她是嫉妒的.......
而另一边,时刻关注着元六娘消息的宇文喆立马得了消息,六娘竟然又跟钊世贤见面了?
他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即赶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屋檐下,斜风细雨相隔,这俊男美女,美如画卷的一幕,气的脸都青了。
“你们干嘛呢?”
元六娘一抬头。
哦,原来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假残废王爷啊。
“不用理他,那人这儿有点不太好使。”
元六娘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对钊世贤说道,他莞尔一笑。
甲二撑着伞,就看自家主子推着轮椅气势汹汹地怼到两人面前:“孤男寡女在大街之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有伤风化不知道吗?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有伤风化?元六娘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这人脑子有坑吧?他们好端端的坐在自家酒楼门口,碍着他什么事儿了?
这王爷真当自己是土地爷了?管这么宽?
元六娘假笑道:“王爷,这下雨天你不好好在王府里呆着,还跑出来检查市民风化问题,可真是够辛苦的!”
钊世贤一听她喊王爷,旋即恍然,难怪这人看起来这么眼熟,原来是传说中身体有疾,却备受陛下宠爱的诚王啊!自琼林宴过后,钊世贤便没再见过诚王,一时竟然没认出来。
他起身,拱手施礼道:\"下大夫钊世贤,见过诚王殿下。”
“钊大夫新婚燕尔的,不在家陪夫人还出来拈花惹草,不知元家三姑娘知不知道你这么风流?”
诚王话一出口,元六娘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望向钊世贤:“公子你成亲了?”
“对。”钊世贤依旧风度翩翩,丝毫没有被人拆台的尴尬之意。
宇文喆轻哼一声,这个负心汉,本王看问珞还会不会搭理你!
**
细雨蒙蒙,人影匆匆。
黑大胡子对她有多纵容,元琼一清二楚。虽然他常常凶狠地威胁她,说要点她穴道,却从未真正的点过。而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元琼如果想挣扎的话,大可以喊叫。但是她没有。
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呼吸之间,是记忆中熟悉的青草味。她不舍地闭上眼,并未感受到一丝的风雨。
她想,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才好。
林强顶着细雨,将怀中的人护的严严实实。刚一入府,便立即有下人迎了上来。
“备水。”
“喏。”
进入自己的主院,林强便放下她:“春雨寒湿,先去洗个澡吧。”
她想要冷淡一些,便放冰了语调:“我没有淋到,不必了。”
林强用黑漆漆的眼眸望了她一眼,没有勉强,下人将水抬到了厢房,他转身出了正屋,往厢房走去。
这个时间,正好可以让彼此冷静一下。
他的宽厚的背影消失,元琼装出的冷淡瞬间破功。她皱眉在屋内来回走动,思索着该如何与他说才好。
三年1000多个日日夜夜,他想过无数次两人再见的方式,但是她却恰恰相反,从未想过两人会再次相遇。所以,从上午见到黑大胡子,一直到现在,她整个人还是处于一种不太真实的状态。
厢房的水声传来,她有些局促,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直到他带着水汽出现在她面前,元琼脑子轰地一下就蒙了,再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十三岁的女孩,和十七岁的少女终究是不一样。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开窍和不开窍?懂欣赏和不懂欣赏?
她从未有何时,像此刻一般感受深刻,黑大胡子,那个土匪,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
他迈步进屋,高深邃的五官极其耀眼,身材挑有型,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一身的粗布麻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却遮不住骨子里透出的沉稳与贵气。露出的锁骨和喉结无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魅力不在于皮相,而在于皮相下如醇香美酒一样悠长绵远的灵魂,那是皮相之美所不能比拟的。
洗完澡,刚刚过肩长发还在滴水,元琼第一次知道,原来“秀色可餐”这个词语还能用在男人身上。
“黑大胡子.......”
“嗯?”
男人坐到一旁,拿起架子上的白巾来擦头发。一半身子笼罩在逆光的阴影里,一半身子在光亮处。元琼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目光从他的骨节分明的双手开始往上移,穿过形状优美的锁骨和喉结,最后定格在他脸上。
“你的胡子怎么没有了?”
林强擦头的手顿了一下,想对她笑笑,但是想到她的身份和她所做的一切,又笑不出来。转身坐到椅子上,平淡地说了一句。
“剃了。”
“........”
那她以后还怎么叫他大胡子?
元琼定了定神,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好色,坐到另一边望着他说道:“你生气了?气我欺骗你这件事?”
“对。”
林强抬手将白布准确无误地扔到架子上,这才转头与她对视,目光沉沉。元琼觉得自己脸有些热。
色.诱,犯规!
“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应该!”
尤其是想到自己还曾想过要他的命,元琼觉得他确实应该生气。
嘴角微微翘起,她说道:“是我的错,不仅骗了你,还不告而别。但是别忘了,是你负我在先,所以,我并不欠你什么。”
强词夺理!
她这无赖的态度反而让林强的心情渐渐好转,他抬眸,好气又好笑地反问::“我负你?”
元琼点点头,弯弯的狐眸甚是灵动,与平日清冷衿贵的模样完全不同:“摸了我的身子又不肯娶我,算不算始乱终弃?”
“.......”
好像无法反驳。
这丫头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与日俱增,他似乎能看到她背后的狐狸尾巴在晃动。
“现在呢,我也嫁人了。嫁的是天下最尊贵的男子,而我也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我很爱我的相公,与他是天生的一对,以后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你说的娶我我就当没听到,从此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相干。”
元琼笑的幸福,语气真诚自然。
林强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又急转直下。
正屋内,元琼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裙:“既然话说清楚了,我们又各不相欠,那我就告辞了。黑大胡子,谢谢你那一年的照顾,再见。”
“......呵。”
林强一声冷笑,讽刺又带着些许意味不明。
“各不相欠?”
他就这么望着她准备离开的背影,没有起身,也没有阻拦。
“那我今日也把话撂这,你不管是你是元琼还是王瑶,不管你嫁没嫁人,或者是嫁给了谁,又或者是对那个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我不会去管你的事情,也不在乎你的话几分真假,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明白......”
“你是我的!”
连续两次强调:“你是我的!”掷地有声。平稳低沉的语气并不是在强调什么,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元琼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克制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转过身,不复刚刚的轻松,俏脸冰冷。
“我是你的?”
“黑大胡子,你这话未免也太可笑了!”
院子里细碎的春雨悄无声息,屋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
“你一个土匪,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来?”元琼眼中的嘲讽清晰可见:“你就是一个卑贱如草芥的庶民,而我是身份尊贵的元家嫡女,生来便注定要嫁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你哪里配得上我?”
“黑大胡子,人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能妄想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林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黑漆漆的眼中是元琼看不懂的情绪。
最终,她还是心软了。
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就当我们从不认识,找一个你喜欢的姑娘,好好的过一辈子。”
元琼说完这句话,便迈步出了屋门,消失在细雨中。
林强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竟笑了起来。
“丫头啊,你还是不了解我......”
若是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能将他打发了,那他也就不是他了。
“风之。”
“主上。”
“去跟着刚刚那位姑娘,将她安全送到皇宫。”
“诺。”
走到屋檐下,他负手抬头,眼眸含笑。丫头,春雨不大但湿衣裳,想淋就淋吧。淋过,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
既然说了你是我的,那你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除非我死。
忽然,他想到了他那个短命的皇帝。
哦,究竟是谁先死,这个事情还真是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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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元琼被掳走之后,小枝立即逼问宇文廷,刚刚那个人是谁。宇文廷自然不会说实话,谎称是偶然相遇才一起饮茶,并不认识。
小枝不敢耽误,立即带着人回城。这种情况下她不敢惊动皇帝,而是去了元府,向宰相求助。
宇文廷跟她的想法恰恰相反。
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让他那个懦弱无能的皇兄知道,他一心一意喜欢的皇后,竟然在外面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想必皇兄的脸色一定十分精彩,最好是怒极攻心,一下嗝屁了才好!
“皇兄,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宇文廷惊慌的模样装的特别像,那大喊声,惊动了半个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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