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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思完成最后的设置后，才闭了闭眼，转身走向穿梭舱，她俯望着傅寻：“没什么好看的，你记住她的模样就好，救活你，就是救活她。”

戴思沉默着没有解释，救活她，就是救活另一个自己。

傅寻努力抬手，被束缚的手臂只能微微抬起一点，颤动的睫毛再也蓄不住汹涌的眼泪，泪水顺着他憔悴沧桑的面孔倏然滑落：“求你了，让我记住你……”

戴思感到心脏沉实地在胸口跳动着，她微微俯身，让自己的面具接触到傅寻的手掌。

触感一片冰冷。

傅寻揭下戴思的面具，却因为她俯低的姿态看不到她的面容。他仰躺着，直直瞪着穿梭舱的顶部，眼前一片模糊。他翻过手掌，拨开她的刘海，他的手指温热，缓慢地抚过戴思脸颊上凹凸不平的皮肤。

“对不起……谢谢你……”他酸楚地呢喃着，“我会保护好她，会永远陪着她，你可以放心。”

“我也看到了，那封遗书。”戴思平稳的电子音传来。

傅寻猛地睁大眼，忽然明白了戴思的意思！她在告诉他，解开心结的那个人不止是另个世界的戚明语，还有这个世界的她！

在银塔世界里，戴思的人生已经没有退路，但戚明语却可以……替她重活一次。

“谢谢你。”戴思轻道。

她屏住呼吸，伸出两只胳膊紧紧环绕住傅寻，她渴望他身体里的热量，她需要这个拥抱让自己暖和起来，让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

Son低沉的声音传来：“穿梭行为十秒后正式开始，需要……关闭穿梭舱门。”

戴思直起腰，同时按下了关舱按钮，傅寻的身影立刻消失在她眼前。

蓦地，傅寻感到一股电流从脚底窜上来，传遍全身。尖锐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即使四肢无法动弹，也能清晰感到身体由内而外的颤抖。他强忍着，还来不及说出任何告别的话，就逐渐失去了意识。

昏暗中，戴思重新戴上面具，露出的双眸过于明亮，如侵润在水光之中，映衬淡色的阴影，似乎随时会有泪垂落下来。然而，那双眼睛始终平静，仿佛早已失去制造泪水的能力。她的面孔沉静如无波的湖面，冷硬表面下，什么也看不见。

“一分钟后，我就会走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Son问道，“一分三十秒后，实验室的保险系统就会解除，实验室入口将再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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