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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一不留神，他被公鸡啄了手。

他认得不少字，先前楼毓也教过他一些，《千字文》能背出大半了，只是还没有正式上过学。

前几日吃晚饭时，楼毓与周谙在饭桌上商量着，是该把萧萧送去学堂了。晚间两人坐在昏黄的烛火下计划着，题萧上学应该要添置哪些东西，笔墨纸砚必不可少，还得买个可爱些的小布袋，入冬了需添置几件厚衣，萧萧爱吃的糖葫芦也捎两串回来，只能吃两串，再多就不好了，否则会坏牙……

楼毓每报一样，周谙便提笔记下，列出了一张长长的清单。

“明日就去采办。”他搁下笔，再提起，换了一页新纸，边写边说，“孩子的东西置办完了，现在轮到娘子，娘子的梅花簪子旧了，娘子的冬衣得添新的，娘子的剑不够好，城中新开的打铁铺子据说不错，要去看一看。娘子虽不爱红装，但娘子的胭脂也得备着，别人家女子有的，你也不能少……”

楼毓卷了卷书，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笑道：“啰唆。”

题萧本是过来找楼毓玩儿，在两人卧房外听到这些，掩着嘴巴躲在窗户底下偷笑，心里暖融融的。七个月前，他还经历着绝望，那时候他以为楼毓活不成了。

身染瘟疫的楼毓让他去梅树下挖一样东西，送去幕良，找一个叫周谙的人。

题萧知道幕良有多遥远，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有多难，等他做到了楼毓所嘱托的，那时候，楼毓肯定不在了。

想到这里，题萧哭得稀里哗啦，难以自已。他边哭边跑，结果撞翻一个老头儿，那个老头儿叫雀暝。怀中的人参掉在地上，被雀暝抢先一步捡起：“小崽子，你是不是偷东西了？这么好的人参哪儿来的？”

那是楼毓留给题萧救命的，说他要是觉得活不下去了，就咬一口含在嘴里。

只不过题萧不知道，这宝贝似的千年雪山参最初的主人其实是雀暝，雀暝对楼毓喜欢得紧，就把它送给了楼毓。

自己的东西，自己当然眼熟，雀暝一看便知那是他给楼毓的雪山参。

题萧哆哆嗦嗦地对雀暝指着身后的火海：“人参是我姐姐的，你救救她——”

楼毓的命是雀暝救的。

当初的一句“药王死了，天大的本事都无用，你还活着，还有无限可能，光凭这一点，你就比他厉害”言犹在耳，雀暝熬着药，心说丫头你都这么夸我了，我要是治不好你可真对不起那句夸奖。

雀暝只用了十七天时间，昼夜不分，治好了楼毓的瘟疫，用实力说话，他确实比药王厉害，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那时候千重门的众人和楼渊的青衣侍卫，还在漫无目的地寻找楼毓的下落。

再过十个昼夜，千重门众人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主动请罪，飞鸽传书到了幕良，送至周谙手上，让周谙神魂俱碎。

殊不知，这时的楼毓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痊愈后的她，带着题萧去找楼渊，用手中的兵符同楼渊换了一样东西——一封手信。他在信中承诺，将来继位之后，绝不为难周谙，绝不动兵铲除千重门，绝不能日后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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