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万字一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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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时宫玉还没缓过神来, 微侧头便见代如颜依偎在身侧, 整个人挨得极近。

窗外亮的很, 宫玉眯着眼有些不适应光线, 等了一会,才稍稍拉开些距离。

睡着时的代如颜同从前一模一样,会像往常一样拉着宫玉的衣袍,整个人极其信赖的倚靠宫玉。

宫玉抬手轻触那微皱的眉头,看了好一会,方才起身离开。

从前有代如颜打理衣袍都不用宫玉动手, 可如今只得宫玉自个折腾这繁琐的衣袍。

早朝大理寺卿陈明汇报上元节行刺一案,说应是宫良叛军所为。

可宫良率领的兵马远在都城之外, 这都城内的怕是有内应了。

对于那宫灵, 宫玉曾派遣不少人马去探底细, 可偏偏是狡猾的很,硬是没能找到半点线索来。

早朝结束, 宫玉犹豫的往内殿走去, 代如颜好似刚醒坐在窗旁,神情淡然亦为转过头来看宫玉一眼。

好在宫玉也开始慢慢习惯,那一旁矮桌上已然备好粥,宫人们收拾妥帖后, 便悄然离去。

“我来晚了吗?”宫玉犹豫的坐下问着。

代如颜轻合上书道:“还好。”

两人各自用着面前摆放好的粥菜,俱不说话,往日里宫玉无所顾忌,那自然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这会生怕自己说错什么,会被赶出去。

这般想着宫玉只顾埋头吃粥,旁的都不敢多说一句。

待用膳后,窗外的日光已然大亮,宫人们收拾着碗碟,代如颜静坐在一旁看书。

宫玉坐了好一会,也没能憋出句话来,只得起身去外殿批阅奏折。

虽然有些尴尬,不过好歹总算代如颜愿意在宫内待着。这也算是宫玉自顾自的安慰。

又过了大半个月,天气日渐炎热起来,往年里宫玉总觉得会起热痱子,可没想这回脖颈后侧却难得没有遭殃。

夜里沐浴后,宫玉换上宽松自制短袖衣袍,因着代如颜不怕热,所以床榻便未设凉席。

宫玉自然受不住,便只得整日睡在殿内一处躺椅上,离床榻也不远,侧头便能看见。

微敞开的窗外正是圆月,外头蝉鸣声嘈杂的很,宫玉有些累的闭着眼。

直至珠帘晃动,宫玉缓缓睁开眼,便见身着单薄衣裳的代如颜正坐在一旁的梳妆台前。

从前初见代如颜时,宫玉就觉得代如颜好看,一晃这么多年,好像又重新回到初见的时候,偏偏宫玉还是禁不住想要多看上两眼。

殿内只留两盏烛台照明,有些微弱的很,宫玉反倒有些看不清代如颜的神情。

却没想到代如颜忽地侧过头来问:“明日设宴请众大臣夫人赴宴,你可有空?”

宫玉掩饰心虚,伸手抱小水枕应道:“白日还是夜里?”

“明日近黄昏之时,清池宫的莲花正盛开,正好适宜观赏。”

“好。”

话语就这般简单干脆的结束,代如颜缓缓转过身望着铜镜,轻梳理着垂落的发。

殿内那燃着的熏炉里飘着薄烟,透过窗来的微风晃动着珠帘清脆的响着。

或是外头的蝉鸣声太过恼人,宫玉辗转反侧难免,代如颜却已然入床榻休息。

原先的两盏烛台也只剩下一盏,浓重的困意因着代如颜方才的话而消散,宫玉犹豫的问:“明日宴会宫灵会出席吗?”

“嗯。”

为啥每回都有宫灵啊?

宫玉心里慌的很,生怕倘若代如颜被宫灵花言巧语哄骗了,那自己就真心欲哭无泪。

代如颜侧头看向宫玉道:“楚非寻在与桑椤国将士死于战场,并且还有不少的宫国少将们也都战死沙场,留下孤寡妇人朝廷需要安抚人心。”

这话说的在理,甚至宫玉都怀疑代如颜也许一切都已经想了起来,否则怎么突然这般的沉着冷静?

“我得为小九守住这位置才是。”代如颜忽地说了这句。

宫玉莫名心又凉了下来,话都到嘴旁也没能问出来。

次日宴会宫玉同代如颜一并出席,那宫灵盛装出席俨然不像是为战死沙场夫君而伤心难过的样子。

清池宫里大片荷花正盛开,微风徐徐而来时还夹着清淡的花香。

众夫人在池旁长廊里设宴听戏,表面上看来大抵是再和谐不过。

可这些个夫人也是人精,朝堂党派之争,连同这些被封了诰命的内室也会跟着风向做人。

阿谀奉承之话听的多了,宫玉有时都懒的应付只是端着一张脸,偏偏代如颜却未曾显露半点疲倦。

夜色正浓时戏曲才唱到一半,宫玉已经有些熬不住,眼皮打架,整个人不自觉的向后倒。

后背忽地落下一手,代如颜目视前方淡然一笑道:“若是困了,便回殿里去休息吧。”

宫玉忙挺直后背摇头应着:“不用,我就是觉得有些困而已。”

代如颜悄然收回手神色如常的问:“这宴会很无趣吗?”

“我不爱这些戏曲,而且一动不动坐几个时辰,实在是让人难受的紧。”

“其实她们也不爱听。”

她们?

宫玉看了看那一旁的夫人们各各看的聚精会神不解的问:“她们看的很是认真啊。”

代如颜侧头望向宫玉,轻眨眼眸道:“她们是臣,就必须学会服从,君王的御臣之道虽在朝堂,可却不仅在朝堂。”

那澄清的眼眸里倒映着宫玉有些意外的面容,宫玉微抿紧唇瓣想着这绝对是代如颜,除了她,没人能如此精通权谋之道。

可为什么她不认识自己了呢?

又或者她为什么装做不认识自己?

宴会至夜深才结束,众夫人行礼各自去宫,那宫灵目光落在那方端正坐在高处的代如颜,指间轻握酒杯,唇间笑道:“这还真是一出好戏。”

一旁的夫人们附和着:“是啊,这戏可是代皇后挑选的。”

宫灵侧头看向临近的夫人,原本的笑骤然转变怒火说:“你们懂这个什么,代皇后可是明面上向我们施压。”

原本还满是笑意的夫人们纷纷停了笑,好似先前的笑容都是假象。

“如今代皇后手握重权,咱们不也得顺着她才是,公主何必恼怒?”其中一年幼的夫人问。

“是啊,顺则生逆则亡这才是宴会的重点。”宫灵忽地笑了,眼眸里满是狠毒,一旁的众夫人纷纷不语。

这夜过后便逢夏日里最炎热难耐的一段时日,每日宫玉清晨是被热醒的,因着身上总是会严严实实的盖着薄毯。

宫玉无奈的扯开薄毯,身上吊带裙已然皱巴巴一团,代如颜坐在梳妆台前,目光透过铜镜看向宫玉那已然落下半截小所以,眸中微暗不禁抿唇道:“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这天热的厉害,我为什么不能穿?”

“我不许。”

额……

这个说法还真的是符合代如颜的一贯作风。

宫玉手里抱住薄毯,大着胆子靠在梳妆台打量代如颜的神情问:“阿颜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代如颜微侧头看向宫玉,眼眸里似是探寻张望,可薄唇却紧抿着不语。

这便是再好的回应不过了。

可是代如颜始终闭口不谈,宫玉也只得拉开话题说:“这天气热,我又不在外面穿这裙子,这薄毯捂的我都出了一身汗了。”

说着,宫玉便欲去里间沐浴冲凉一番,手臂忽地被代如颜紧握住。

“你……去哪?”代如颜松动唇瓣问道:

宫玉一眼便望见藏在代如颜眼眸里的恐惧,不忍的说:“我有点热,去里头洗洗,待会就要更衣去上早朝了。”

代如颜方才缓缓松开手,神情又如之前那般平静。

倘若无事时,早朝便结束快些,宫良叛乱一事闹得动静有些大,因此宫玉花费不少时间用来商议调兵一事。

用膳时,宫玉捧着粥碗说着:“我欲选一位武将带领兵马去镇压宫良叛军,阿颜有举荐之人吗?”

一旁捧着粥碗的代如颜,倘若不是宫玉先开口说话,寻常时代如颜必定不会多说一句话。

“顾卿。”

“就没有别的人选吗?”

代如颜摇头不语,兀自吃着粥,再也不说别的话。

宫玉叹了声说:“如今顾卿在朝堂上可是最有名的常胜将军,带兵打仗自然是没问题。”

可是着顾卿每每到早朝时,那眼神简直都像是要把宫玉钉在墙上不可。

真真名副其实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代如颜目光探向有些为难的宫玉问:“顾卿不愿?”

“没有,只是我想寻别的将领而已。”

宫玉大口喝着粥,看向外头如烈日般灼烧的日光,不禁叹气道:“这天气人易是容易疲倦,派兵远攻实属下策。”

“那就将宫良占据地区附近州县的兵马聚集起来,这样也省的长途跋涉。”

“我也曾想过,只是那几个州县都是从宫国创立之处便由世家大族传承而来,天高皇帝远,他们怎肯听话把兵马交出来?”

代如颜手握木勺小口的饮着粥,像是想了想说:“先重赏后安抚,倘若不顺,就将他们通通拿下。”

啊?

宫玉听着有些懵问:“直接拿下,会不会太武力了?”

“不动用武力那些人早就忘了身为臣子的职责。”

“好,我且试试吧。”

真要用武力那也得震慑的住他们才是,否则那几个州县很容易反呐。

单单为了这事,宫玉思考好些时日,方才颁布诏令任顾卿为大将军统帅三军,同时派遣朝堂文官先去安抚倘若不顺,顾卿便就是武力担当了。

连日里大太阳终于迎来一场暴风雨,好不容易凉快了些许。

宫玉喝着酸乳,闲暇时侧头看了看那一旁静坐的代如颜,奏折被捏在手心作扇子用。

胖兔子一向懒散的很,外头雨声噪杂的响着,雨水顺着屋檐哗啦地流淌着。

窗旁微明亮些许,加之又有凉风,自然是舒适许多,宫玉盘腿挽起衣袍,手中执笔安分的批阅奏折。

好似整日里代如颜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单单的待在这殿内。

宫玉批阅奏折代如颜看书,宫玉懒散躺在竹榻上,入睡时代如颜仍旧捧著书,几乎除却用膳,代如颜几乎手都不曾离开书,更别同宫玉说上几句话。

原本猜测代如颜应当是想起来,可这想起来的范围又有些太宽,不太明白代如颜到底是想起自己就是小九,还是全部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都已经想起来了?

而且这好几月也不见代如颜提起长生药的事,直到现在宫玉也没找到桑椤国国师和真正炼制丹药的地方。

“阿颜你肚子饿吗?”宫玉放下手中奏折试图尬聊。

代如颜轻翻著书应道:“此时尚且还未到酉时。”

好吧,这个问题不适合。

宫玉伸手拿起一旁的糕点小口的吃着,一旁的胖兔子小迈步的跑了过来,肉乎乎的一团。

瓢泼大雨唰唰地响着,宫玉伸手揉着胖兔子,瞥见手上的疤痕时忽地想起那只黑猫。

“那只凶残的黑猫去哪了?”

代如颜停了停翻书的手说:“送出宫了。”

当初代如颜可宝贝那只黑猫,怎么给送去宫了?

“那碧玉为什么也回菖州了?

“母亲在菖州,我便派她去照顾了。”

宫玉摇头低声说:“碧玉是都城人氏,如今年龄也大了,阿颜为何不给她寻门亲事,让她好好过自个的生活。”

代如颜侧头看向正逗弄着小兔子的宫玉应道:“你倒是对碧玉的事很是上心。”

这话突然一出,宫玉愣的侧头看向代如颜,心想代如颜这是吃醋了?

然而代如颜只是淡然的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书上,神情好似又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我对碧玉的事上心,那自然是因为她是阿颜的婢女,否则旁的婢女我怎么不打听?”宫玉哪能轻易放过这机会,忙凑近着说。

代如颜轻眨眼眸应着:“你离的这般近,挡着光亮了。”

哎?

宫玉只得规矩的坐在一旁,伸手倒着茶水,心想这代如颜到底要装到几时去啊!

外头雨势渐小,宫玉侧头看向窗外说:“总闷在这屋子里也不好,阿颜不如跟我去外面转转?”

代如颜依旧望著书不为所动,宫玉眼巴巴的望着,直至代如颜应了声:“好。”

难得同代如颜离开殿内,宫玉撑着伞先行跃下阶梯,望向那一旁的代如颜笑道:“我今年还未曾去御花园转过呢。”

宫玉自顾自的说着而后又迈步走近,一旁的代如颜安静的听着,目光悄然望向心情极好的宫玉,而后又小心地移开。

御花园里百花开的正灿烂,宫玉一手撑着伞,偷瞄着代如颜问:“走累了吗?”

“还好。”

“这宫国皇宫一直都在不断的修缮,前头有一处临水亭院,我们就去那歇歇。”

那不远处的宫人们小心跟在身后,不敢抬头观望。

入亭内,宫玉收了伞,那躲在云层中太阳又开始冒出头来。

宫玉倒着茶水坐在一旁,见代如颜小口的饮着茶,心情极好吃着糕点。

不一会地面已然干透,除却屋檐角还滴落着雨水,别的地方反倒是看不出什么下雨的痕迹。

迎面而来的风还夹杂些许泥土的味道,宫玉侧头忽地瞥见彩虹忙唤道:“阿颜你快看那边!”

代如颜顺着宫玉指的方向,微微侧头看了看,好似再平常不过一般应着:“嗯。”

“不喜欢吗?”宫玉询问。

“还好。”

还好,那就是不喜欢的意思咯。

自从宫玉察觉代如颜可能已经想起过往的时候,就开始怀疑清菱草或许早已经被代如颜暗中调换。

可细细一查,发现代如颜并没有调换清菱草,宫玉更觉得有些意外。

难道是清菱草起了药效?

宫玉反覆思考也没法得出个结论来,叹息了声道:“阿颜你不开心吗?”

抿着茶水的代如颜侧头看向宫玉,眸中闪过不解道:“为何这般问?”

“总觉得自从你回宫,就好像都没笑过,是我让你生气吗?”宫玉可怜兮兮地忙着代如颜问。

代如颜抿紧唇瓣,像是在犹豫一般轻声应着:“不是。”

“那你为什么都不像从前一样跟我说笑了?”

问题一到这,代如颜会选择沉默不应,话题直接就会停下来,甚至宫玉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日落黄昏时亭内落下一地夕阳余晖,代如颜侧头看向那旁池水,或是被波光映衬着亭内泛着些许微光。

宫玉目光落在代如颜挽起的头发上的桃花簪子不禁一愣,什么情况下会让代如颜闭口不提从前发生的事?

所以代如颜她是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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