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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吗?”
Doris拿出一支烟, 修长的指夹着,扭头冲严素询问。
严素摇了摇头, 表示不介意。
车内很整洁,弥漫着淡雅清香, 可严素对香水没有研究, 具体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好像有些甜, 又有些草木清冽。
Doris将烟点燃,开了旁边半角窗, 似乎不知怎么开口,颦眉沉默着,长指夹烟吸了口,吐出一圈漂亮稀薄的白。
过会儿, 她启唇, “其实去年圣诞,在顾夫人别墅,我已经见过你了。”Doris回头,复古色的红唇扬起笑, “只是当时,没机会上去跟你打声招呼。”
严素想起了去年圣诞夜,穆清和别墅里的派对, 但对Doris并无印象。
她点了点头,客气地说声“遗憾”,等着Doris继续说。
Doris垂眸, 舔了下唇,似乎觉得讪然,夹烟的手抬起,指甲轻刮下眉。
“我知道,那些女人,应该是在你面前提到了我,但不管好话坏话,希望你都不要当真。现在盛传的,什么当初梁总对我多么的宠爱,也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误会。”
“说到底,最初只是梁总帮我挡了次不怀好意的敬酒,后来让我以他女伴的身份,出席几个能露脸的场合,别人误会了我与他的关系,自然不敢再对我动什么歪心思。”
她抬眼,冲严素笑笑,“可由始至终,我都不是梁总的前女友,更不曾跟他有过任何亲密关系。”
听完这番话,严素沉默了会儿,感到困惑,颦起眉问:“为什么要向我解释这些?”
Doris眸一深,视线避开:“女人多多少少,不都会对自己爱人的前任比较在意吗?”
低下头,严素静了会儿才开口:“我和他已经没——”
“不过好像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
Doris抖掉一尾烟灰,忽然打断了她话。
严素皱眉望过去,眼里浮现困惑。
“我说我和梁总。”
Doris一挑眉,望向她,笑得风情万种,极富深意。
严素抿唇,没出声。
“几年前在国外,也就是传闻中,我幸得梁总盛宠的那段时间。我也曾经动过心,可还没行动,便被他看了出来。”眯了眯眼,Doris笑叹了一声,“这男人,可真是太冷血了。”
“他没有任何委婉,直接告诉我,他心里已经有人,无法保证还能不能再装得进别人,他说他见过爱而不得的女人,最后发疯,也见过被丈夫宠爱几十年,半老徐娘还像任性少女。”
“他劝我最好想清楚,是要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身上,还是把精力集中在得之不易的事业上。他或许可以试着跟我开始,但他不能保证我最后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而最大的可能,是一样也得不到。”
女士香烟在指尖快燃到尾,Doris看了眼,“我当时以为这是风流狡猾的男人,不想负责,所以事先打的预防针,说的开脱词,找的借口。于是我问他,既然心里有人,那那个人怎么不在他身边?”
“你猜他当时怎么回答我的?”
她眼帘一掀,望见严素沉默的侧脸,没得到丝毫回应。
这女人真像一滩死水,Doris心想,“他说,因为她身边已经有人了。”
“不可一世的梁总,惦记着别人的女人,罕见的脆弱。很能激起女人的同情心对不对?我当时还真昏了头,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他,想要不顾一切坚持下去。可他却出尔反尔,明明说或许可以跟我开始,最后却摇了头,让我别做第二个他姐姐那样的女人。”
“严小姐,你知道梁总的姐姐吗?因为爱上心里没有她的男人,孕期遭遇丈夫婚内出轨的背叛,即使后来离婚了,也摆脱不了阴影,产后抑郁症,最后跳楼自杀。”
严素依旧垂着眸,不声不响,很安静。
Doris扭头,笑容渐渐敛尽,本便高冷的气质,脸一沉,美眸眯起,车内温度骤然降低。
“我很想知道,连这样的男人也不珍惜,严小姐究竟想要怎样的男人?”
她忽然问,精致的复古红唇一开一合。
原是像在听故事,猛然被扯入故事中,被当成主角质问,严素一时没回神,等回神了,依旧反应迟缓,慢慢转头,平静望向眼前自信冷傲的女人。
长睫轻扑下,严素礼貌地笑:“我和梁政的事,应该不需要跟你交代。”
她没有生气,也不觉得被冒犯,甚至觉得挺好,梁政被这样美丽大方的女人喜欢,是件挺好的事。
“他很好,但好不代表一定合适。”严素垂下眼,掐了掐指尖,“如果你要——”
“如果我想再次争取梁政呢?”
Doris勾着唇角,将烟掐灭,扔进车载垃圾桶里。
严素顿住,抬头看她。
“说不出话。”Doris轻描淡写的口吻,陈述事实,“看来你心里的想法,没有你脸上的表情那么无所谓。”
抬头看向严素,她略觉惋惜地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弃梁总,但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和他在一起。”Doris朝严素伸出只手,“说了这么久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本名苏夙,不欢喜欢叫我小夙姐姐,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叫我阿夙,我原国内的经纪人也是这样叫我。”
严素垂眸,女人的手纤若无骨,白皙修长,指甲上涂了层透明甲油,每根手指指尖都修剪的干净。
迟了会儿,严素才伸手握上去:“严素,严格的严,朴素的素。”
“严素……”Doris慢慢念,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随后又一笑,“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严素弯了唇角点头。
Doris:“我刚才的话,或许过于直接,但我希望你再想想,梁总很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会来找严素说这些,或许是再过几天就要走了,或许想还当年梁总庇护之恩,又或许,只是出于某种隐晦的自我满足。
严素侧身,开了车门,正准备下车,忽然听见Doris最后的这句。
顿了顿,她没回头,眼睫垂下,“……苏夙,当初你没对梁政坚持下去,除了他拒绝,大约还因为在你内心深处,得到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远比不上你工作事业上的成功要重要。”
“爱情应该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上加霜。你有你的事业要顾及,我也有我的事,需要优先考虑。你说的没错,我心里的想法,大概没有脸上的表情那么淡然,无所谓。但是我们也早就过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所顾忌的放肆年纪。”
严素下了清香整洁的跑车,过了马路,搭乘地铁回家,路上坐过了两站,又不得不下车往回坐,到家的时候比往常晚了不少。
上桌吃饭,菜都有些凉了,严芳月给她夹菜,问她最近都在忙什么,都到夏天了,怎么一直都没个闲的时候。
严素简单说了下最近的工作,末了,又说过几天有对大学的学长学姐准备结婚,她跟林燕都要去当伴娘,晚上就算回来,估计也很晚。
严芳月眼中一亮,详细问了她是哪两个学长学姐,以前她有没有说过,在哪儿办酒,是不是有很多大学的同学参与,让她那天好好跟同学联络感情,如果实在回不来了,就给妈妈打个电话,有林燕在,妈妈也是放心的。
严素点头,耐心的一个个问题回答,晚上洗漱完,正准备上床,就接到燕子的电话。
电话里,林燕严厉谴责她,竟然又回了家,把她一个人丢她宿舍公寓,孤单寂寞冷,死没良心的小女人,也不想想她难得回国一趟,居然不趁机多跟她腻歪腻歪。
逗得严素噗嗤一笑,乐了,电话里软声软语,安抚了一番好友,承诺接下去的几天,直到啁啁学姐和雨学神的婚礼结束,她都会乖乖回宿舍陪她的。
讨了番饶,好不容易安抚了燕子的脾气,严素挂断电话,熄了灯,躺进被子里。
阖目想入睡,一些画面却不期而至。
沙发上的病弱撒娇。
午夜车前的吞云吐雾。
厨房暖灯下的烹调背影。
公寓门前的危险慵懒。
山顶俯瞰时背后的温热。
池底迅速游来的矫健身姿。
商店橱窗玻璃上,倒映的情侣装。
电梯亮起的瞬间,让人安心的胸膛。
酒店的初夜。
江边长椅上的深吻。
病床上的呓语。
深夜游乐园的旋转木马。
那曲《梦中的婚礼》……
枫华酒店二楼宴厅。
婚宴进行到末尾,新娘站在高台上,背对台下的一众姑娘们,婚纱雪白,手捧鲜花,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红润。
严素面带微笑,穿着小礼裙,腕上别着礼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没想去凑热闹,只是心里也很为啁啁学姐高兴。
没记错的话,啁啁学姐和雨学神,从大学因为社团事务结识相恋,到毕业两年多快三年的异地,兜兜转转七年,终于幸福圆满。
她双目微湿,先前因为身为伴娘,跟着啁啁学姐巡桌敬酒,喝得已经有些微醺,脸色红扑扑,连着肩颈都泛粉。
正等着前面的热闹看,腰后忽然出现一只咸猪手,一把搂住严素的腰,就往前面的女人堆里带。
严素吓了一跳,当即扭头,一看是林燕,顿时怒也不行笑也不是。
“你干什么?”
嗔了她眼,微醺的脑子反应迟钝,都没来得及反抗,严素已经被推进了人堆里。
林燕满脸笑,跟严素一样,因为身为伴娘,先前喝了不少,再加上她性子爽利,还帮严素挡了不少杯,喝得只比严素多,绝不会少。
但她酒量可比严素好多了,而且喝了酒也不上脸,双颊依旧白皙,手脚也利索。
抓住想跑的严素,林燕说:“跑什么跑?我还能干什么?我又不是男人,还能干你不成?老实点,有点当伴娘的自觉,抢捧花这种热闹都不凑,你是当你已经嫁人,荣升少妇了?”
严素嘴角一抽,扭头望着林燕,心想燕子这是醉了吧,满嘴污言污语,可把她能的……
“我抛了啊!三——二——一!”
漂亮的捧花从台子上,呈一个圆满的抛物线,直直砸在严素怀里。
刚想再反抗下脱离人群的严素:“……”
低头看自动入怀的捧花,脑子有点堵塞,反应不过来。
周围也静了一瞬,随后轰然笑闹了起来。
“哇严素你怎么这么好运!”
“捧花啊,有没有对象,可以着手办喜酒了~”
“唉~严素听说你妈妈最近都在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回去一定要告诉她老人家这个喜讯啊,桃花将至,好姻缘不远了!”
“唉我好像听说孙小白上次被他妈妈安排相亲,一不小心相到了严素哟~”
“喔!孙帆你还不快上!傻站着干嘛呢!?”
“孙小白孙小白孙小白……”
“严素孙小白严素孙小白……”
一时间宴厅哄闹不断。
身后不知多少双手,不断将严素往中心推。
她脸色涨红,早就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了,想躲躲不过,硬是被人塞到了中间,与孙小白面对面。
又窘又尴尬,频频扭头冲林燕使眼色,央她救她逃离这水深火热的境况。
可今天喝多的燕子,显然没良心,不仅不救她,还愣了一瞬后,也开始鼓掌起哄了。
严素一皱眉,眼看都要被怼孙小白身上了,连忙用捧花抵住,见眼前大男孩也是双颊绯红,一副害羞不好意思的模样。
“别闹了!”严素先出了声,僵着笑,扭头玩笑似的瞪向周围,“孙小白可是我直系学弟,我不是把他当弟弟就是当自己学生,你们这是想让我不顾师德,还是让我乱.伦?”
哄闹止了一瞬,倏然又是阵大笑。
“严素小学妹,学长当初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说话这么幽默的一面啊?你别和孙小白相了,你和我相相吧,学长也是单身哦。”
“去你的,谁是你学妹,你哪个院的?敢占我学妹便宜,你个大猪蹄子!”
“哎呦喂笑死我了,总见严素一本正经,没想到还能这样自损逗乐……”
“不对啊,严素你现在是小学老师吧?噗,那不就是说,在你眼前的孙小白,就像个小学鸡,还没长大的豆芽菜?哈哈哈我、我憋不住了……”
众人瞎闹了会儿,没多久就放过了伴娘伴郎,转攻即将入洞房的新娘新郎了。
严素一边随着大流走,一边悄悄跟孙帆道歉:“孙小白,对不起啊……刚刚……”
“没事啊,他们就是爱瞎起哄,我怎么会介意,而且你刚也是为了让我们脱险嘛。”
孙小白笑得像个傻白甜,非常深明大义地拍了拍严素肩,仿佛哥俩儿好,不计较。
严素一笑,舒了心。
闹完洞房,婚礼彻底结束,已经很晚,严素想了想依旧选择回家,她离开后,宴厅还残留了三三两两几个人,各自闲聊青春当年。
孙帆自个儿坐一桌前,不跟别人凑堆,拿着筷子夹菜吃,也不喝酒,仿佛没吃饱,这会儿趁空便连忙填肚子。
林燕端着杯酒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屈指敲了敲桌面。
“伤心呢?”她问。
孙帆茫然抬头:“什么?”
“别装了,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富有深意地笑笑,林燕半阖眸,喝了口酒,“当年严素做你们班导航学长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小子铁定是别有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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