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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老楼房圈出中间的空地, 老槐树与石桌,阳光穿过枝叶缝隙洒落, 鸟鸣声蝉鸣声齐响,一切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个子矮小年纪轻, 而今,他们都长大了。
严素揪着手里的纯黑色领带, 丝质感滑腻沁凉,可她掌心却热出了汗。
梁政垂眉耷眼, 似乎不高兴,望了她会儿收回目光,继续将氢气球的细绳系上玻璃瓶瓶颈。
“……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来这里?
声音问了一个问题。
心里问了一个问题。
意识到自己似乎打乱了他的什么计划,而那计划大约是为了给她惊喜, 严素感到内疚, 紧张地望着梁政。
静了好会儿,她才听见他闷闷地开口。
“求婚。”
两个字,短促低闷。
像在闹别扭。
听得严素一愣,蹙了眉心, 又更忐忑,紧了紧手指,才磕磕巴巴又问:“……为什么?”
为什么又要求婚, 昨天不是求过了吗?
她心里将问题补充完,懊恼自己嘴笨,问问题都问不清楚。
将最后一个氢气球的绳栓在玻璃瓶瓶颈上, 一放手,氢气球带着玻璃瓶上升,升到一定的高度,浮力与重力相平,便悬在了半空,轻轻晃荡,随着风。
梁政无声扬了扬唇,转身半倚着石桌桌沿,双腿朝前屈伸,一手撑着石桌,一手半抬,冲严素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白T休闲裤运动鞋,T恤圆领露出锁骨,修长挺拔的体态,白净俊美的面容,身上没有任何饰品,午后金芒耀在他身上,干净得像个少年人,不染纤尘。
怔了下,严素眨眼,脚下一动刚要过去,便不经意瞧见自己一身的白。
低头看,见是雪白的棉质长裙,过了膝盖,露出段小腿和细瘦的足踝。
这是梁政给她换的,她记忆中没有这样的衣裙,但又似乎……曾穿过。
“阿素……”沉沉的一声唤,似乎等久了,梁政勾唇喊,“快点过来。”
重新抬头,严素走过去,到了他跟前,便被抓住胳膊,一下拉进了他怀里,那双长腿分开,搁在她大腿外侧,一手掐着她腰,一手为她拨开面前的发丝。
距离近了,便能将他神情瞧得清楚,乌睫茂密长直,墨瞳幽深,含着笑又好像有些无奈,望住她的眼神,专注得让人紧张。
“为什么——”
严素话没问完,便被他拇指摁住了嘴唇。
“本来是要给你惊喜的,结果又被你打乱了。昨天也是,原来的计划是教你弹《梦中的婚礼》,教完了,就带你到外面的空中花园看夜空。杜家那家餐厅,最有意思的就是餐厅外的空中花园了,结果到最后一样也没做完。”
将人锁在怀里,一样一样指控,男人语气幽怨,声音却仍温柔,眸中闪过狭光,严素却没瞧见。
她只温顺听着,竟也不觉得这都不是自己的错,分明是他在胡乱推卸责任,反而垂了眼睫,半晌,还讷讷说了声,“对不起……”
她刚应该再忍一忍的,不该一冲动就摘下领带,害他一腔努力全白费了。
至于昨天……昨天……昨天她又做错了什么,她还真不知道……只是感念他为她做的事情,一样样一件件,这么用尽心力。
可她似乎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一样也没有。
便觉得对他内疚又怜惜。
抿紧唇憋笑,好好欣赏了一番严素为他愧疚的小模样,过会儿,听她一声软软糯糯的道歉,才噗得一笑,捧起她脸亲下去。
一吻印在眼皮,一吻印在颧骨,一吻落在她好看的唇角,怪模怪样地笑着望她,梁政纳闷:“怎么这么老实呢?我说是被你打乱了计划,你还真就认为是自己的错?怎么就不想想,要是我自制力好一点,昨晚又怎么会被你亲一下就打乱了节奏?”
严素眨了眨眼,表情懵懂,天真得让梁政坏心眼更甚,舔了舔唇,话一转,又说,“还是你心里也很清楚,我对你就没什么自控力可言,所以昨晚是故意亲我,想让我乱了方寸,看我笑话?”
“——不是!”严素立即出声辩解,说完才发现,梁政笑得肆意,根本是在刻意逗弄她,就是想看她着急的样子,不由一愤,抬手轻拍一下他胳膊,蹙眉瘪嘴垂下眼,不愿再说了。
见将人逗狠了,不愿搭理他,梁政面上笑容一盛,忙将人抱进怀里晃了晃,贴在她耳畔哄,“好了好了,不生气,都是我的错,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坏呢,惹得你生气了还觉得高兴。”
恬不知耻地主动承认自己恶劣,承认了,语气又半点没有知错就改的意思。
严素气不过,又拍了他一下,只是力气都轻,跟挠痒痒一样,根本打不疼。
“为了表示歉意,我让你惩罚我好不好?”梁政笑说。
想起昨晚的惩罚,虽然昨晚是他对她,今天听着意思是她对他,但严素还是本能地身子一颤,连忙拒绝,“不用了!”
“不不不,要的!”梁政抱着人不放手,脑袋搁在她肩窝里,嗅着女人身上的甜暖香气,笑得极其开怀,“就惩罚我为你做三件事怎么样?”
“真的不——”
“看见周围的氢气球没有,每个氢气球下面都系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有张纸,纸上就写着我要为你做的事。你等下就选三个,取出里面的纸,看看写了什么,记牢了,都是今后我要为你做的。”
打断严素的话,梁政自顾自说完,目光从她肩窝里越出,望向环绕在他们周遭的氢气球,眸中光芒熠熠,极耀眼。
严素想拒绝,总觉得那玻璃瓶里的纸上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一定是让他高兴的事,至于让不让她高兴就不一定了……
刚想挣一挣,从他怀里退出来些说话,便见他竟主动松了手,两人面对面望着,听他说,“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吗?为什么又要求婚?”
问题忽然回到最初,严素顿了顿,又蓦然紧张起来,被他双手钳住肩,没有动作,老实待在他高大身形投落的阴影下,缓慢点点头。
“因为昨晚的求婚,其实是按你妈,哦不,咱妈的意思做的,烛光晚餐,鲜花,横幅,钻戒,单膝下跪……是不是很土?但没办法啊,要是不做一遍,满足咱妈中年妇女的浪漫,我怕她不把女儿嫁给我……”梁政时而皱眉一脸苦恼,时而翘唇满脸嘚瑟,“而现在的求婚,才是我想要做的。”
双手从她胳膊上挪开,伸在她大腿外侧的长腿一夹,夹紧了她双腿,不让动弹,梁政从身后摸出一黑色的首饰盒,捧到她眼前。
“这次跪吗?”他问。
心口猛一跳,又快又急,吓得严素以为心脏就要这么蹦出来。
只瞧了一眼首饰盒,又匆忙望住他,眼眶已经湿了,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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