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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谓稳妥大半了。
众臣没想谢远琮竟是赶着来自荐的,顿时省心了。看不惯得多是盼着他倒霉,若是此回能死在下黎郡就更好了。
最后谢远琮以军事要同圣上私下商议为由,让皇帝将一干臣子都赶出了宫去。
众臣也皆被皇帝下令封了口。
殿中只剩了他与皇帝两人。然而谢远琮却不提战事,而是先奉上了卫公公的一干罪证。
卫内侍死在他手里,他得先将此事做个交代。
至于罪证,上头有真亦有添头。皇帝看后是勃然大怒,招了镇槐暗卫便要下令将卫统领捉拿。
而谢远琮却已将赤金腰牌递出,表明卫内侍已伏诛。
皇帝视他一眼,双眸幽暗不明。半晌后朗声一笑,出言赞赏,并命他领去卫内侍之职,镇槐门此后全都交由他来统领。
谢远琮面色无波,收回腰牌谢过圣恩。
皇帝本性善疑,他其中这点谋计皇帝自然也心如明镜。只是卫内侍异心犯皇帝大忌,而他诸方能力又凌驾卫内侍之上。
于皇帝来说,这个结果并无不妥。
况且正值边关战急,这种小事也就没必要再计较了。
交代完卫公公的事后,便是下黎郡的事情了。眼下殿中已无旁人,镇安侯的状况也大可明说了。
谢远琮当下直言父亲身骨不佳,每况愈下,不宜劳簸,更是无法领兵。
夺回郡城,他一人足以。
最终众臣听说谢远琮当晚与皇上一直商议到了深夜,待出宫之时,手中已领了圣喻。
谢远琮手持圣喻,出宫时仰望天际,却不见半点星辰。
他抽出镇槐门统领腰牌看了眼。康和帝此人疑心重,惧权不聚,忌功高盖住。若非父亲如此的身体状况,可能早就被他除了。其实也正因此前无人将镇安侯放在眼中,他才能寻机一步步往下走。否则以帝王忌惮,他如何有机会获得现在的权势。
而他更明白的是如何拿捏皇帝心思。任权势只手遮天,也该让皇帝觉得都是拢在自己身上的。
钟景驾马而来。谢远琮上车,马车直往军营。
前世此战为鞑罗六王子哈谷木所主导,其心腹大将克都鲁是员猛将,阿姐当时带军苦战,最后还是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可没想之后却陷进了埋伏身亡。
他当时一得知就便往边陲赶,却仍是慢了一步。
而阿姐遭伏身死,实则是自己军中内部出的问题。
此战如今重演,他自是有所警惕与应对,不会重蹈覆辙。
……
谢远琮当天就回京这事,纪初苓就不知道了。
然而就在她补了整日眠的第二天,却也被二姨父二姨母给塞进了马车里头。
也不知钟景到底同他们说了什么,总之他们觉得有人带着镇槐门在岭县办案,不那么太平,让她回望京去待着较好。
看来她失踪了半夜还是将他们给吓着了。
于是纪府的马车就这么被送出了岭县,合归她这回也在岭县待了那么久了。
就在谢远琮回京的第二日,纪初苓回到了卫国公府。
回府时,也已是弯月高悬的时辰。
在途中的这一整日,她总不时地会记挂起谢远琮的伤势。她既不知道谢远琮昨儿已回京,还入了趟宫,也不知他今日在军营整军。
毕竟边关战事本就是机密,她又如何能得知。
大概是因为之前补了眠的效果,当晚纪初苓虽然已洗漱沐浴过,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拣了本游记,就支了肘在一盏烛灯下看。
她慢悠悠地看着游记寻困意,好半会才翻一页。
然而秋露作为一直跟在姑娘身旁的大丫头,却明显感觉到姑娘有那么点不对劲。
秋露忍不住有些担心。
以前的姑娘才不会总是出神呢。
可是她一问,姑娘就立马否认,说她这明明是在看游记,不是出神。
秋露都不知该接什么话好了。
她烛芯都进来剪过两回了,这游记却还没翻过一页呢。这一页的内容哪有这么好看的?
还有她在外间好像总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姑娘时不时轻叹上一口气。
她问了,姑娘就说是游记上记载之事令她唏嘘。
秋露愁眉。这本游记她以前就见姑娘看过,姑娘笑得可开心了,说新奇有趣得很。
秋露觉得她身为姑娘的贴身丫鬟,理当关心姑娘究竟怎么了。结果最后,却是纪初苓嫌了烦,将她赶了出去睡觉。
这丫头老是进来出去,问东问西的,扰得她眼花,连看个游记都不能安生。
秋露对此很心伤。
不过天也确实很晚了,秋露本就是强撑着眼皮,姑娘这下将她赶去外间了,她只好跑去抱了被子。虽想先等到姑娘睡了,自己却一不小心没撑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屋内烛火一点点燃了下去,纪初苓再一次回过神来时,室内都已暗上了好些。
都怪某人,她都觉得自己出神到魔障了。
纪初苓叹声气,揉了揉额头,将游记合上便走向床边。
刚想坐下,眼前却突然一花。
身子下意识就绷直了。
她怔怔地盯着面前人看,嘴唇翕合半晌没出声,暗道是否是自己魔障到出现幻觉了。
因屋内烧得热,小姑娘只穿了件薄薄的寝衣。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显出一副傻愣愣的模样。
最近好像总是瞧见她这般呆呆的样子。
看见她,那些烦心之事转眼就丢开了,谢远琮一笑,向她走近。
谢远琮走近一步,纪初苓下意识就退开两步。
脑子里蹦哒出几个字——原来不是幻觉。
他什么时候都回京了?
她心里都还没收拾好呢,他却又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她眼前。
重点是,他竟然又擅闯她的闺房!
“谢远琮,你为何总是……”纪初苓说着后背忽然贴上了什么,话语戛然。
不知不觉间她都退到床边墙角去了。
谢远琮高大身影就罩在她身前,挡去了大半的烛光。
纪初苓就这么“自投罗网”地被困在了墙角与他的中间。
“你躲什么?”谢远琮低头看着自己把自己困进去的小姑娘,眸色在屋内的烛光下特别的柔暖。
介于上回他趁她不备亲她的“劣迹”,纪初苓警惕的神经突突直跳,心道她绝不可能在相同的陷阱中踩跌两次的!
她抬手撑在他胸前,阻了谢远琮的继续靠近,直言:“躲你。”
大概是碰到了谢远琮的伤处,只听他嘶得一声,纪初苓就吓得将双手举了起来,皱起眉头。
“我,不小心的……你的伤怎样了?”
谢远琮便趁机又探近了几许,一手抵上墙角,勾起唇笑道:“好多了。”
纪初苓讷讷点了下头,继而看到他脸色不太差,遂心生疑虑。
她纳闷道:“杨大夫不是说你伤很重么?”
伤重怎还能蹦跶到她的闺房来?
谢远琮唇角僵了一僵。完蛋,险些就得意忘形了,他赶紧圆说道:“杨轲妙手,我身体底子又好,自然恢复得比寻常人要快些。”
纪初苓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实在是她从没想过谢远琮会做出装伤重如此幼稚的行径,所以最终还是没有起疑。
将这事给放下后,纪初苓觉得接下来,应该与他探讨一下两人此时这个距离的问题。
然而一抬起头,竟对上他的一双漆黑亮眸,正一瞬不瞬得紧紧将她封锁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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