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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朝堂气氛很诡异。
是个人都能看出云靖恭今儿心情很好, 那真的是非常好。上一次见云靖恭在早朝这般活跃还是他显摆荷包那事,但这次云靖恭显然比上一次更高兴, 不管哪个派系上了什么奏折,皇帝问起他意见的时候他都会送上一句“臣附议”,和以前怼天怼地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截然相反。
他这个异常配合的样子反倒让各个皇子派系都怂了,生怕云靖恭在后面挖了什么大坑给他们,于是整个朝堂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都在看宰辅大人脸色的场面。
饶是平日里看似对云靖恭颇为宠信的勤正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朝后又例行把宰辅叫进了御书房。
“云爱卿今日有心事?”
“算是吧。”云靖恭慵懒地站着, 想着洞房花烛被称为“小登科”有点不符实,他当初当状元的时候也没觉得高兴, 但昨晚才体会到什么叫身心愉悦, 想来洞房应是比登科更要值得开心才是。
他虽嘴上敷衍着, 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高兴”的气场,勤正帝自是不知云靖恭和公语蕊是假夫妻, 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人昨天才脱离“老处男”,因此只好往别处想了想。
“你夫人有孕了?”
近来传言太凶猛,云靖恭又没解释过, 于是皇帝也觉得云靖恭多半抢了别人的妻子儿子, 那带来的儿子不是自己的,所以现在夫人肚子里这个才是他的, 这样想着, 倒是可以理解云靖恭这般喜形于色了。
云靖恭愣了下,虽不知道勤正帝是怎么脑补到这事上的,但他现在心情好, 且当做是皇帝给他的“美好祝福”了。
“虽然还没,但微臣就此承圣上吉言了。”他恭敬地作揖道。
见他这般恭敬,勤正帝又想起前不久云靖恭还替自己挡了贵妃的簪子,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多疑,便没再追究朝堂上的怪异,只是……
“关于贵妃……”说到这里,勤正帝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对郑氏实在只剩下厌恶,虽为了仁王一直对她较为忍让,但如今郑氏居然对他起了杀心,这个女人定然不步得了。
只是郑氏毕竟是他发妻……
“陛下,不管是什么原因,贵妃意图弑君是有目共睹的,此事绝不可姑息。”
云靖恭自然知道皇帝想听的话是什么,其实勤正帝这皇帝一生为名,看他给自己封的国号就知道了。“勤正”,他想做一个名留青史的皇帝,因此既不愿儿子自相残杀又不想被人说“抛弃发妻”,所以他即便想处理贵妃也必须有人替他开口,这个“有人”自然是他最宠信的“奸臣”云靖恭了。
自古权臣与皇帝之间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皇帝真的是被权臣蒙蔽了吗?其实多数时候只是权臣猜到了皇帝的心思罢了。
君臣间你来我往地又定下几件事,云靖恭才终于被皇帝放出皇宫,刚出宫没多远,马车就被拦下了。
“大人,是仁王。”孟清靠在马车窗口恭敬道,“仁王殿下邀请您去品茗阁,说是有事一叙。”
品茗阁是京城最高档的茶楼,开在皇城主干道上,也是每日朝臣上朝都要经过的地方。云靖恭掀开车帘看了看仁王府的马车,微微勾起唇角。
“本官今儿心情好,去见一见吧。”
品茗阁是仁王自己的产业,他早早就安排好了清场,不怕被人窃听,因此一见云靖恭就不客气,吩咐手下丢来一具尸体。
“云大人,本王需要一个解释。”
那是一个已经看不清容貌的宫女,穿着一等宫女的服饰,云靖恭虽看也没看,却也凭借味道知道这宫女刚死,不由嘲讽地笑了笑。
“殿下动作比本官预料得还要……慢。”
“云靖恭!”见他居然就这样承认了,萧禛愤怒地伸手用力拍了拍桌子,“你买通我母妃的宫女给她下药,以为我当真不会告诉父皇吗?”
“殿下记性不太好,”云靖恭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茶碗,冷笑着打断仁王的话,“这宫女可是你安插在贵妃身边的,至于药……殿下自己难道很清白?”
他只不过把那宫女惯常给贵妃下的药换成了容易引起人狂躁的药,比起仁王想毒死自己生母的药来说,温和多了。
萧禛顿时脸色大变。
这宫女是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也算是贵妃心腹了,但其实暗地里早就被仁王买通了,仁王怕她暴露,除了给贵妃下药外从没安排她做其他事,直到他今日才查到贵妃那天之所以会失去理智拿簪子刺皇上,是因为她吃下了使人狂躁的药,而那下药的也是这个宫女。
当时他就担心这宫女被云靖恭收买,出卖了自己的秘密,便赶紧杀人灭口来找云靖恭算账,却还是晚了一步。
云靖恭已经知道了!
见他阴晴不定的样子,云靖恭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本就心情好,这会儿见仁王的脸色就觉得更好了些,面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真心。
“说起来,本官也算是替仁王殿下解决了隐患,殿下不感谢就算了,现在拿自己人的尸体找本官算账又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来十分嘲讽,仁王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云靖恭坑了,那宫女并没有出卖自己,只是被云靖恭调换了药……那他拿“自己人”的尸体来找云靖恭算账,着实算得上荒谬可笑了。
“呵……看来本王还是小瞧了你。”萧禛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发现自己没法取得优势以后便迅速决定撤离,“本王因母妃一事心情不快说错了话,望云大人海涵。”
“好说。”云靖恭放下他一口也没动的茶碗,注意到萧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他眉头微挑,“好心”地补充道,“殿下放心,不该说的事本官不会往外说,毕竟……本官还挺喜欢看母子相残的。”
说完这话,他利落地起身离开了,茶楼上下早已布满萧禛的暗卫,但没有萧禛的命令无人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萧禛立刻就掀翻了桌子,茶盏掉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萧禛红着眼,冷冷道:“派人去江南,查——本王要查那个叫公语蕊的女人,生平所有事!”
既然云靖恭这么在意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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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回宰辅府。
宰辅大人拿着闺房“秘籍”好生安抚了一番被强行冠上“委屈”之名的夫人,等公语蕊终于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正当头了,又饿又累的她浑身无力,但偏偏某人留下的印记又已经消得七七八八,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忍不住心底犯起了怵。
再联想一下老和尚说的什么改变命运,她忍不住发散思维胡思乱想起来。难道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还多了这样鸡肋又尴尬的金手指,都是为了给云靖恭这个大反派送“福利”的?
不行,不能这样想!
坐在梳妆台前的公语蕊猛地抬手拍了拍自己一巴掌,让正在给她梳头发的朝秦吓了一跳。
“夫人,你怎么了?”
“我在怀疑人生……”公语蕊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
微微抬起下颚大致扫了一眼,今早印在脖颈处的痕迹也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她又不得不庆幸自己这奇葩体质了。
“奴婢还从未见大人对人这么好呢,夫人在怀疑什么?”朝秦好奇地问。
“呵呵……”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云靖恭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原书里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了。
想到原书,宰辅夫人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朝秦,上次在街上那个差点被继父卖了的女人……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她有些头疼,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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