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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雪青曾经说过, 玄门中人最好不要动情, 其实并非空话。
卜筮者通常会用量化的斤两来衡量命数, 生辰八字都被赋予重量, 生下来命有几两几钱, 这一生便是几两几钱, 恒久不变。
因为命数天定,所以往往得到了这个就注定会失去那个,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鹿照初既然选择易数卜筮、窥探天机这条路, 注定要抛却情爱, 否则就会顾此失彼。如今他频频插手花寻酒命数, 遭天道反噬也是迟早的事儿。
这一口血,其实算是示警。
鹿公子吐血这事儿不久就在总坛传开了。
众人听说,相继过来探望。
别人还好,殷鹏这个一根筋的大嘴巴不知轻重, 当着鹿公子的面就扯着嗓子喊。
“咋又吐血了呢?小花花要是知道指定得心疼死,赶紧给她送个信儿就说鹿公子病重了, 她指定得连夜赶回来, 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沈狐狸一个人就能搞定, 有没有小花花都一样。”
这话一出, 众人都住了嘴, 睿智聪明的酸秀才范昀暗暗摇头,疯狂给殷鹏使眼色。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 鹿公子本就苍白的面越发苍白,清丽如细雪的面容上,红唇浓稠的艳丽,仿佛是滴血一般,眼底的落寞倾泻而出。
殷鹏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众人噤若寒蝉,也不敢多说,赶忙起身告了辞。
出了听松院的大门,范昀方才责备殷鹏:“你这不是给鹿公子添堵吗?小花这次走的这么匆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肯定是因为鹿公子。鹿公子吐血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她,你这么大咧咧的一说,鹿公子心里能好受?”
“诶呀,我忘了这个茬,你们说鹿公子想什么呢,他这是对小花花是个什么态度?”
旁人具是摇头,鹿公子平日里凉着一张脸,跟谁都疏离有礼,高岭之花,大家不敢亲近他自然也不了解,更猜不到他是怎么个想法。
只不过,小花花的努力似乎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提到小花花,鹿公子脸色刷白。
众人一离开,听松院内又冷清了下来,唯有院中树叶沙沙,鸟鸣阵阵。
竹签试探着问:“要不,属下给花小公子送个信儿?”
“不用,她也该回来了。”锦凤如今被魏音尘牢牢控制在手中,或生或死,都将有个结论。等处理了锦凤,她的任务便也完成了,任务完成便也该回来了。
鹿照初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抹淡影。
其实他应该庆幸的,她跟魏音尘闯了清风阁分舵,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已经实属万幸,明明魏音尘的卦是大凶之象。
只是不知为何,胸口闷的厉害。
鹿照初睁开水眸,安静握着暖玉香炉,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不自觉的望向京城方向。
只希望,不要再出岔子才是。
相隔千山万水,终究是放心不下。
与此同时,花寻酒和沈三石两个也正在为锦凤的事情发愁。
只要锦凤不放弃报仇的心,那对于魏音尘而言就是个威胁,即便他残废,也可以利用清和郡主的势力进行报复,清和郡主虽然没什么权势,但她有钱,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三石虽然等着清和郡主的金子堵窟窿,却也不会为了钱让小玉郎置身危险当中。
于是,二人一商量,决定实在不行就放弃这个任务。
却不想,两人刚决定下来,魏音尘就派了管家过来。管家进门第一件事,就送上了一瓶上好的金创药给花寻酒。
“我家公子说了,让花小公子赶紧涂上,别留下疤痕,他是最不喜欢欠别人恩情的。”
花寻酒赶忙接过来:“替我谢过你家公子。”
沈三石饶有兴趣地微微挑眉。
魏音尘自己差点被人开肠破肚,刚清醒过来首先惦记的却是花寻酒手腕上那点伤,这样一看,倒是个多情的种子,只不过,对小花这种一根筋的多情,注定是要伤了他那颗少男心。
那仆人又说:“我家公子还问花小公子有没有使人失忆的药?”
失忆的药?
沈三石和花寻酒对视一眼,瞬间领会到了魏音尘的意思。锦凤若是失忆,那前尘往事便一概都记不得,自然也就不会再想着寻仇,这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有的,稍等,我这就取来。”
花寻酒忙回屋取了药给仆人,那仆人领了药便走了,非常规矩,连一口茶都没喝。
仆人走后。
花寻酒愣愣的呆了半天,回头问沈三石:“你说,清和郡主愿意接受一个失忆的竹马吗?”毕竟两人的情分都是靠着往日情分在维持。
沈三石轻嗤一声:“她连残废都肯养,何况一个失忆的人。”
像清和郡主这般痴情的女子却也不多。说来也奇怪,清和郡主不过是跟锦凤在年少时候订过婚,两人分别这么多年,按道理说,不应该如此情深意笃。
花寻酒不解,沈三石却似乎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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