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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来，这样的电话没接到上千个，也有上百个，要么是信息有误，要么是骗子诓钱，上当的次数数不胜数，但是每一次，她还是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复。

万一呢，万一真有女儿消息呢。

所以，沈书飞一般的冲出家属院，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可是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她干脆下车，一路跑过来。

脚上穿得是高跟鞋，为了赶紧过来，便直接把鞋脱掉拎着，路上有石子等硬物，脚底都破了也不知道，踩在吴桐办公室上，一步一个红脚印。

“是你？”沈书做不到丈夫那般冷静，在看到许诺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嚎啕大哭，“是你，真的是你……”

“前些天，在大马路上捡到奶奶，把她送回家时，偶然看到了墙上的照片，和我、和我小时候的照片一样。”许诺说得断断续续，“那天您说我似曾相识，我只当您是太思念女儿了，没想到还真是……”

“就是这张照片！”许诺养母刘桂菊从包里掏出一张利用人工智能修复过的照片，“这丫头自己修复后还想把事情瞒着，幸亏我人在N市，让我瞧见了！”

沈书眼里只有失而复得的女儿，想去握女儿的手，许诺还有些抗拒，她下意识躲避，但是看到亲生母亲难过的样子，大概还是血脉相连，还是把手伸过去让母亲握住。

“锦时，我的孩子啊，你还活着，你长那么大了，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年来妈妈一直没放弃过，多少个夜里醒来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知道你穿的暖不暖，不知道你饿不饿……妈妈心好痛好痛，担心的睡不着。我曾经想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就是你已经不在了，或者被人弄残了，在哪条街上乞讨。妈妈每天走在街上，都害怕遇到乞丐，万一，万一那个缺胳膊少腿的人是我女儿怎么办？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看他们的脸，万一她就是我的女儿呢……”

吴桐听着陆夫人的讲述，也忍不住落泪，这段话已经很让人伤心了，然而，听者感受到的距离这些年失去孩子的家长真正的艰辛和痛苦，可能还不及万分之一。

“哭了二十年了，还没哭够吗。”陆柏崇悄悄擦拭掉眼泪，拍拍妻子的肩膀，“先别给孩子说这些了，”然后把目光落向一旁的刘桂菊，“这位是？”

“还不明显吗，我就是许诺的养母，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

“是你偷的锦时？！”适才安抚妻子的人是陆柏崇，此刻动怒的人也是他。

“不是！不是！”刘桂菊焦急地摇手，解释道，“拐卖犯法的，我知道。我和许诺爸离婚了，在我还待在破村里和她爸过的时候，村上有户人家从人贩子那儿买了个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骗了，抱回家变成了闺女，也就是许诺。那人家已经有三个闺女，气得要把许诺埋到村头的路上，我和他爸那时没孩子，看这孩子实在可怜，花了二百块钱就把她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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