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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敏感,所以能够察觉得到他的眼底并没有太多笑意,像是有些冷淡, 萦绕着担忧的情绪。
很难说杰森有没有发现这一点,但他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阿塔尔聊天。
这是两个装模作样,让对方不要过于担忧的人。
“我还是不相信第二点。”迪克最后说。
“那么,我有理由认为,他是因为第一点了, ”奇异博士耸肩,他的斗篷总是往迪克那边飘动,“你可以考虑一下,怎么让事情不要从第一点演变成第二点,这是我的小小建议。”
“我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斯蒂芬继续完善魔法阵,他在破解另外一个法师的遮掩魔咒,“而且我不喜欢做无用功。如果我找到他的身体,而他不愿意回去,那么,这是你们的事。”
他说的没错,斯蒂芬并不认识阿塔尔,也没有特殊的交情。
而他曾经是一个医生,见过太多死亡边缘挣扎的人,所以他对阿塔尔的现状没有过多的感叹,他只是一个拿报酬办事的人。
“……他、他是一个好孩子。”迪克突然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的表情有些茫然。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阿塔尔不能再幸福了。
他被奎恩家收养,有相当宠爱他的家人,而迪克他们这些年长的人也很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就算有误会,也都被消除了,所以怎么看他的人生都不像是失去意义的样子。
斯蒂芬的话毫无根据,他实在没理由这样做,阿塔尔不是心思敏感的类型。
迪克完全想不到原因,因为就算是现在正在面对危机,他们也约好了一起解决,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
这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失误了。
听到斯蒂芬的话,迪克才惊觉从几个小时前见到阿塔尔的时候,他就从未主动考虑过他的意见,迪克自顾自的说着话,向他要求到哥谭、玩游戏、当搭档,从来没有问过他想要做什么。
所以他不知不觉就单方面敲定了阿塔尔的形象。
“做出些未来的预告吧。”斯蒂芬说,他虽然不打算卷入正联的麻烦,但心底却微微叹气,“这样或许有些机会?”
明明只想做个拿钱办事的旁观者,但在看到迪克的迷茫的表情后,他却感到不忍了。
迪克被他点醒,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必须做些什么。
简直就像战前动员。
他说了一句:“那我去了,对了,你的报酬,斯塔克如何许诺,我们也会给一份相同的。”
“祝你顺利了。”
“谢谢你。”迪克说。
他在踌躇后迈开了脚步,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说,但是从蝙蝠家里学到的经验就是,不要多想,说出心底浮现的第一句话就行了,这绝对是正确答案,迪克是个难得坦诚的人。
他走到了阿塔尔面前,朝他伸出手:“过来一下好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阿塔尔朝他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他无法真正碰到迪克的手,但还是悬空放在了他的手掌中,然后飘了起来,跟随迪克的步伐来到大厅的一个角落,和杰森保持在十几米的位置。
迪克看向杰森,朝他摆了摆手,后者立刻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啧了一声把视线移开了。
他看到迪克确认了好几次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于是压低声音正打算开口了。
阿塔尔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是什么坏事吗?比如说,仪式已经成功了?”
他顿了顿:“我可以接受,你不用摆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迪克一愣,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确定了他没有暴露出任何一点情绪,可是阿塔尔偏偏找出来了他的真实想法……
这是一个相当敏锐的男孩,迪克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因为太过聪明的人往往会活得更累。
“不是,”迪克否认,他看向阿塔尔的双眼,那真是一双漂亮到过分的蓝眼睛,“我只是想说……”
阿塔尔认真地看着他,等待他说话。
迪克感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仿佛烙铁贴在了他的肌肤上,让他的每个字都带着窘迫:“……对不起,在这之前都自以为是的把你认成女孩子,还为你准备了一条水蓝色的裙子——”
阿塔尔:“……没事的,迪克,你不继续提就不会有事。”
随后,他开了一个玩笑:“当然,你要是继续说,我有办法让你穿上那条裙子。”
迪克也笑了起来:“……总之,这不应该是我对你的见面礼,等事情解决之后,我带你去布鲁海文的甜品店吃东西吧?当做赔礼。”
“我真不是个好哥哥,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这场竞争会一直处于劣势的。”
阿塔尔在他的笑脸下愣了愣,片刻之后,避开了他的视线回答道:“我怕我到时候没有时间。”
“……答应我。”迪克强调道,他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期盼,“这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吧?”
阿塔尔沉默:“……”
“——为什么?”迪克问道,他的手试图握住阿塔尔垂在的身侧的手,但却扑了一个空,“你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绿箭们……虽然他们不在这里,但他们绝对不想见到你做傻事的。”
阿塔尔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在众人讨论关于如何击败雷肖的时候,显得如此镇静的原因是,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切的开端起源于他的醒来。
如果,他从最开始就没有诞生自己的意识,那么,这具身体就没有被利用的价值。
也不会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他没想到的是,会有人愿意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没什么,迪克,我答应你。”阿塔尔最后说,“我很能吃的,你会后悔。”
迪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说道:“好的,我相信你。”
他本来想若无其事地带阿塔尔回到沙发上,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们背后,阿塔尔一转身差点穿过对方的身体,这感觉太惊悚了,就像把脸突然埋进果冻里一样,诡异到了极点。
“如果你们想瞒着谁的话,最好去一个铅制的房子。”克里斯说,他的视线放在阿塔尔身上,轻轻地说。
“既然这样,我也有一个请求,请来大都会读书吧,马上就要开始新学期了,你可以做一个转学生。”
“我可是把学校介绍了一遍。”克里斯歪头说,“而且,你不是也做好了未来去密大的准备了吗?”
阿塔尔还没回答,提姆却望着他们这边,缓慢地走了过来,朝他们举起了手腕。
“……抱歉,我也不是刻意要偷听的,但是……”
迪克无奈:“你在我的身上做了什么,窃听器吗?”
提姆:“我只是担心你,而且我保证平时都是关着的。”
他那双干净敞亮,却如同冰封的湖面的蓝眼睛重新望向阿塔尔:“那天,你说‘我们等下再聊’,可是你却从大厅消失了。”
阿塔尔张了张嘴,正打算道歉,但提姆阻止了他的动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就已经皱眉叹气道:“我可能只是一个工具人吧?你和杰森之前把我骗的团团转呢……”
提姆显然很会抓漏洞,这句话准确无误地戳进了阿塔尔的心,让他更加愧疚了几分。
尽管知道提姆在拙劣地演戏,但他还是败给了对方委屈的声音。
“对不起。”他成功说出了道歉,提姆幅度很小地笑了一下。
“没关系,哪次再这样做吧?我们去吓克拉克,他的反应会很好玩的。”提姆提出建议,他很擅长痛苦转移,“就当弥补我之前那颗受伤的心,怎么样?坚持到那个时候吧,拜托你了。”
达米安的声音插入的恰是时候,他从地上捞起那只靠在克里斯腿边的黑犬,举着前爪凑到阿塔尔面前,表情严肃认真。
“……”迪克沉默后勉强说,“狮子王辛巴?”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前段时间才看过的电影。
达米安白了他的蠢哥哥一眼,然后才看向阿塔尔,哑声说:“……我有很多宠物,而我答应过你,以后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而我拥有的东西也将会成为你的东西。”
“所以,你现在有蝙蝠犬、蝙蝠牛、阿尔弗雷德猫、一群鸭子……还有一条龙做宠物。”达米安说,他的蓝眼珠子突然显得有些稚气,这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我听说,如果没有给它们足够的陪伴,它们会死掉的。”
“不止这些,我以后还会有更多宠物,它们都是你的责任。”他的表情相当认真,“我不是在开玩笑。”
阿塔尔下意识看了克里斯一眼,这一瞥被对方捕捉到了。
达米安踢了克里斯一脚,后者立刻忍笑点头,回答道:“对,我也是达米安饲养的珍稀氪星人,所以,要好好对我啊。”
迪克吐槽:“这句话也太糟糕了吧。”
“没有氪星搭档的人没资格说话。”达米安不客气地说。
迪克得意地笑了起来:“谁说我没有?”
“……”达米安吃惊,眯起了眼,“不会吧?”
提姆抄着手站在他们旁边,丝毫看不出来他才是那个怂恿迪克去把阿塔尔说服的人,显得对搅起浑水乐见其成。
阿塔尔的视线逐渐越过了他们,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杰森身上。
杰森正转过头看着他们,他没想到阿塔尔在这个时候突然抬眼,所以他们的视线在半空对上了。
就像一道火花在燃烧,一股电流窜过杰森的手掌,让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指蜷成拳头,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但杰森强迫自己依旧看着阿塔尔的眼睛。
阿塔尔等了一会儿,杰森看起来没有什么对他想说的了,于是他朝他笑了笑,准备低下头回复其他人的话。
杰森却突然张口,无声地说:星城……
阿塔尔重新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被他此刻的模样吸引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的模样,但是……
却很熟悉。
他情不自禁地皱眉,试图回忆起杰森在哪里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可是,这只是徒劳。
闪过的画面就像是瞬间黯淡的星星,消失在夜幕中,重新隐藏了起来,但它就在那里,只是暂时不可见,却隐约提醒着存在。
星城的糖果冰淇淋,最后,杰森补完了整个句子,你欠我两份。
他的表情带着孩子气的得意,像是对自己知道了阿塔尔不知道的共同的秘密这件事本身感到开心。
杰森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对啊,我们两人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秘密,但是你不记得了,我就在这里,所以试着来找出来吧。
——就像你之前找出关于阴谋的布局那样,试着来发现我吧。
这让阿塔尔微微一愣,而杰森再次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十七岁的男孩,那样热烈又勇往直前。
仿佛曾经站在楼顶的罗宾鸟,在夜巡的第一夜就有胆量从哥谭的滴水兽上往下坠落,在撕裂的风声中黑发发乱,但他的心却已经跃起,如此自由而轻快。
这就是杰森,一个就算身处险境依旧无畏的鲁莽男孩。
无论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他始终还是那个他,杰森有别于他人的部分从未变过。
在这之前,阿塔尔失去的记忆都意味着隐藏的危机,它们等待着他去寻找到荆棘中的真相,随时可能会造成□□和精神的受伤。
系统引导着他在迷茫的时候一步步走下去,逐渐来到今天的局面。
他想过这一切真的结束之后怎么办,但是就像笼罩在迷雾中旅人,他可能依旧无法摆脱追寻着什么的未来。
而这次,杰森却主动为他发布了一个任务。
阿塔尔仿佛能够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
[长期任务:
试着了解我吧,我和你在什么时候见过面,我又是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无法想象过去作为少年的杰森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和他认识,但一定在刺客联盟,以一种更加稚嫩的脸庞,用和此刻同样的视线注视着他。
“我接受这个任务。”阿塔尔对杰森说,“但是,奖励是什么?”
杰森挑眉回答:“暂时是秘密。”. .. ,,
温切斯特
“我找到了。”斯蒂芬的声音突然响起, 插入其中。
他打断了他们难得的坦白时刻, 手指在半空中滑动, 闭眼在脑海中勾勒出发亮的地点:“……港口?”
“我对哥谭的地点并不熟悉, 所以我就来描述一下吧。”斯蒂芬说,“一个靠海的位置,我看到了集装箱, 应该是在地下, 哦,集装箱上印着西恩尼斯公司……”
斯蒂芬把描述说出来的时候, 在场的所有蝙蝠家的人都一愣,尤其是杰森,因为这是黑面具的公司的名字。
黑面具曾经是哥谭地下黑帮的一把手,这是一个残酷血腥的男人, 以折磨别人为乐, 同时是布鲁斯和蝙蝠侠两个身份都要面对的敌人。
“……黑面具已经死了。”杰森说,他们都把视线投向他,而他垂下头,“是我杀掉的,我把他从楼梯上踢下去, 亲眼见到他停止呼吸。”
因为蝙蝠侠致力于恪守他的那条界限,杰森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是,由于精神中残留着蝙蝠侠的部分,所以他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越过界线的那一端伤害的每一张面孔, 黑面具就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员。
黑面具是个暴徒,但杰森亲手了结了对方。
这就是为什么阿塔尔在那天晚上在跟着他前去提姆的安全屋,在下水道的楼梯上碰到鲜血的原因,因为哥谭地下黑帮并不安稳,血腥理应到处都是。
当时的他没有出声解释,用轻讽的话跳了过去。
杰森收编了黑面具黑帮的部分,以一种不怎么温和的手段,他不知道该如何像阿塔尔说明这一切,因为血迹都是自己的行为留下的。
“一个死人不可能复活。”达米安说,“但是,如果是刺客联盟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刺客联盟复活了黑面具,并且启用了对方的势力,将自己需要的东西运来了哥谭。
“不出预料就在那个地方了吧。”
提姆看了一眼杰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应该就是之前运来哥谭港口的那批走私货物那个地方,那里是西恩尼斯曾经的仓库。”
阿塔尔脑海中突然串通了一切,就像一个突然扣紧的手环,前后联系在了一起,发出刺耳的咔声。
“说是副作用很大的治愈药剂,其实是拉撒路泉水吧?”杰森的话验证了他的想法,“用这个手段把泉水运过来……”
难怪布鲁斯表现的比他们知道的更多,杰森放他鸽子的那天晚上他一定发现了什么,也是那个时候,他确定了阿塔尔和他在基因上的血缘关系。
“……所以你们知道在哪里了。”斯蒂芬点了点头,收回了手,火光消失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迪克笑道:“这么无情的吗?”
奇异博士拨了一下自己挂在胸口的时间宝石,朝他们眨了眨眼:“放心,有售后服务。”
斯蒂芬作为奇异博士的任务是保护地球的和平,所以他本该参与到这个事件中来,但是,他能够看到未来发生的无限可能……他没有插手的必要。
只是,他走到阿塔尔面前,想了想,按了按他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怎么样也不要放弃,这样才会有最好的结局。”
他一愣,一股陌生的知识迅速涌进了他的大脑中。
对于两个有魔法天赋的人来说,最简单的交流方式就是轻轻一触,阿塔尔感觉自己似乎透过万花筒望着眼前的景象,又瞬间炸开绚丽的花纹,那些本来不曾了解,甚至是完全陌生的方法灌输进了他的记忆中。
他教给了他回到自己身体里的办法。
阿塔尔想,他一定在未来中看到了他的选择……
斯蒂芬的这句话坚定他的念头,为了自己,为了履行承诺,他也会选择放手一搏。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奇异博士像他来的那样匆忙,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从那道传送门中立刻飘过来冰冷的雪花,让室内充斥着反季节的寒气。
然后,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韦恩庄园里,显然,这位魔法师也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
阿塔尔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所有人:“那么,我先走一步?”
既然就在斯蒂芬和他说话的时候,对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的一瞬间,他获得了怎么回到身躯中的办法,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赶去现场。
他没有去听回答,但他相信他们会赶到的。
这无关于私人感情,他知道这会是事实。
阿塔尔的身躯逐渐透明,但这次并不是出于可能会消散的原因——
他顺利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率先灌入耳中的声音是水滴落在石头上的脆响,就在他的耳边,溅起的水珠的寒气几乎贴着他的脸颊,弄得他的头发也湿了起来,柔软的垂在眼前,他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
入目是纯黑的色彩,凹凸不平而崎岖的地面投入眼底。
阿塔尔的脸颊是冰冷的,而他的侧脸贴着粗粝的地面,眼前的景象在晃动,肌肤的疼痛是迟缓的,仿佛接触不良的电路,电流传导不到他的身上,干渴而焦躁的情绪逐渐蔓延。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有一簇火焰在血管中燃烧……
等他终于感受到身体的存在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被人拽着一只手腕正往前粗暴地拖动着,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片刻后,脸颊的钝痛感混着寒气终于清晰地传了过来。
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阿塔尔已经醒过来了,把他当做一袋沙包往前拉扯着,任由他的脸被刮擦出血,但又因为阿塔尔体内的非人类基因迅速愈合,于是干涸的血液粘腻在他的睫毛上,逐渐遮住视线。
他被强行激活的氪星基因只能做到让阿塔尔迅速愈合,但并未拥有钢铁之躯,所以他不断的受伤又重新修复,就像重置副本。
阿塔尔感觉又痛又痒,就像有人抓挠着他的脸颊,但他还是忍住了这股疼痛,假装自己没有醒来,以免惊动到对方。
……这里阴冷而潮湿,作为一个仓库来说,也太过了,简直像个积水的溶洞。
这一定在地下,他想到,能够听到水流的声音愈加清晰了,它们在他的头顶流过,没有停留的迹象。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拽着他的手腕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阿塔尔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对方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扯了起来,他的手指埋进了他的黑发中,带来一阵疼痛感,对方强行和他来不及遮掩的视线对上了。
……这里只有一个人。
如果他没有观察错的话,那么阿塔尔能够解决这个。
他计算着一击秒杀的位置,但就在阿塔尔准备攻击的下一刻,他看清了这个人的五官,瞪大了眼睛,攻击的动作情不自禁地停下了。
——康斯坦丁?
他的脑中开始转动,他果然在这里!
阿塔尔心底涌起了一股被背叛的愤怒之情,他像看着猎物一样用视线锁定了这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的身形。
但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出他的名字的前一刻,但康斯坦丁轻微地朝他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阿塔尔和他的距离如此接近,几乎能够在对方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他一定会错过这个动作。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相信我,康斯坦丁的眼神似乎在说这句话,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他妥协了。
随后,康斯坦丁放开了他,阿塔尔放松自己的身体,跌倒在地面,让灰尘再次扑了他一脸。
如果你敢骗我就死定了,阿塔尔想,我刚才甚至把一块小石头磕在了嘴唇上,好痛。
他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嘴角一定磕破了,这副模样一定非常糟糕。
“我来做你的眼睛。”他俯身在阿塔尔头顶低声说道,手指顺过他的黑发,随后松开,“交给我吧。”
他的手放在了阿塔尔肩上,随后,阿塔尔感觉自己的视线从黑暗变得逐渐明亮,一片零散的萤火虫的光亮燎过,如同解开了一层绷带,黑暗消散,瞬间转换了一个视角。
虽然俯身在地上,但是他却能够看到平视的场景,他意识到这是康斯坦丁的视角。
——康斯坦丁把自己的视角分给了他。
在某种意义上,他真的做了他的眼睛。
下一刻,康斯坦丁证明了他没有在说谎,从暗处走出来了好几道声音,簇拥着一个人。他们都是隐匿气息的高手,所以阿塔尔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俯视着他和半蹲下来的康斯坦丁。
这是一个看不出真实年龄的中年男人,鬓角微微发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身体透露出的精壮感,好像下一刻就能爆发出年轻人的力量,只是他的眼睛却死气沉沉而浑浊,如同泛白的鱼目。
“他醒过来了吗?”他冰冷地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雷肖·奥古,”阿塔尔听到康斯坦丁的声音强调道,像是在刻意提醒他眼前的人的身份,“你该不会对我的魔法不信任吧?”
康斯坦丁故意用一种轻佻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果然,雷肖皱眉无视了他:“注意你的分寸。”
阿塔尔用康斯坦丁的眼睛注视着他走到自己面前蹲下,立刻放松了身体,让自己的演技更加逼真。
就算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雷肖的视线像一道火舌般燎过他的身体,就像在打量一尊艺术品。
好在,对方也只是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一下没一下的抚摸阿塔尔的后颈,就像一只毒蛇攀爬上了他的肌肤,让阿塔尔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他依旧克制住自己没有乱动,忍住了这股让人反胃的冰冷的触感。
他没有拽起他来看个仔细,就重新站了起来,离开他的身体周围。
“把他带到那里去。”雷肖命令道,“绑在台阶上。”
康斯坦丁顿了顿:“还没有到时间,而且……”
雷肖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别忘记,路西法在找你。”
这句威胁显然奏效了,阿塔尔听到对方叹了一声气:“……我知道了。”
康斯坦丁把他拖到一个台子上,手指在阿塔尔的手臂上敲了敲,像是致以无声的歉意。
同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阿塔尔本来心底一松,以为是系统在说话,但这个音色明显是站在他身边的人发出的。
“……啧,这个家伙,还真的以为我和路西法关系特别差劲啊,我现在割腕就可以召唤路西法来揍一百个雷肖·奥古。”
“……”
“我在这里的原因是,我要亲手摧毁这个计划。毕竟我答应过你,我会弥补的,毕竟上次也有我的责任。”
“……”
“你怎么不在心底说话?”
“——立刻、马上滚出我的大脑。”
可能是这句话太像康斯坦丁认识的某只蝙蝠才说出口的了,而且阿塔尔语气还学的七七八八,让对方成功在他的脑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有那么一刻阿塔尔居然认为他真的被吓到了。
……果然,蝙蝠侠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随后,康斯坦丁从呆愣中回神,他讪笑了一声,用锁链在阿塔尔的身上缠了一圈,将他锁在了台阶上,看起来非常牢固,但只有他本人才知道挣脱并不困难。
“完成了。”康斯坦丁拍手,转头对着雷肖轻松地说道,“现在,我们等到合适的时间……”
“不,”雷肖冷淡地阻止了他的话,“就要现在,我说过,我们没有时间了。”
“可是……”康斯坦丁一惊,下意识说道,“除非找到另外两个和黑暗有关系的人来献祭鲜血,否则绝对不能提前,这会导致失败的。”
雷肖的视线投向了绑在阿塔尔身边的另外两个人,后者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居然有人正绑在他的身侧。
可是,想要有这样体质的人怎么会轻易找到?
康斯坦丁震惊的声音解答了他的疑惑:“……等一下,温切斯特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有综SPN~. .. ,,
路西法
几个小时前, 温切斯特们出现在了星城的边缘。
这是一对以清除非人类邪恶生物为家族事业的驱魔人兄弟, 他们追寻邪恶就像嗅觉灵敏的恶犬。
当一在报纸上看到星城的那些交错复杂的自杀案件的时候, 他们就反应过来了整件事情绝对和“那群家伙”离不开关系。
雕塑一定是事情的关键。
毕竟, 温切斯特们处理过各种被邪恶污染的物品,隐藏着小女孩灵魂的油画,被诅咒的破娃娃, 那么一座诱发人自杀的邪恶雕塑也不可能不存在, 甚至说,实在是太稀疏平常了。
当他们得知雕塑即将在星城重新拍卖后, 抱着“人类真是一种爱作死的生物”的想法,身为兄长的迪恩开着他最爱的黑色雪佛兰载着弟弟山姆赶赴星城,希望在下一位受害者出现之前将雕塑拿到手。
迪恩用老办法调查到了雕塑最后被一个叫做“法外组”的反英雄组合夺走了,而这对组合就在星城, 他们一定要赶到事情发生之前阻止。
但没想到的是, 他们从纽约赶往星城的路上,在暂做休息的某间汽车旅馆就被未知黑手击昏了,当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眼前这个局面……
迪恩偏头悄然看向被绑在他身侧的黑发青少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一切因他而起。
对方闭着眼睛,睫毛纤长,苍白的脸颊遮蔽着几缕被沾湿的柔软发丝,显得更加年幼了,很难想象那些可怕的争端都是为了伤害他才发生的。
“……”
迪恩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比起弟弟山姆, 兄长迪恩留的心眼要多一点,所以他比他醒来的更早,听到了风衣男人和一个身着古朴忍者大师装扮的人的谈话。
“按我说的做。”被叫做雷肖的人说道。
康斯坦丁叹了声气,迪恩暗地睁开眼睛,看到对方抵住额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行吧,到时候要是失败了,这不是我的错。”
雷肖没有理他,康斯坦丁从风衣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走向迪恩。
迪恩闭上了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传来,迪恩差点叫出声来,他能够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手腕滑落那种像是有蛇攀爬的触感,滴在冰冷的地面上的流水声一滴滴闯进他的耳中。
风衣男人的手法干脆利落,避开了大动脉这类容易出人命的位置,显然只是在放血而已。
他听到自己身侧也传来了弟弟山姆的痛哼声,显然对方也对他做了同样的事,用匕首割开了人类柔软的肌肤。
“……好脏好脏啊,我讨厌恶魔的血,”康斯坦丁甩开手,把匕首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等他们的血流进池水里吧。”
“你应该割喉的。”雷肖冰冷的目光在康斯坦丁身上转了一圈,“这样出血才最快。”
康斯坦丁语气轻松:“我很喜欢我这件风衣的,割喉会把血溅上去。”
“这不是理由吧。”
“雷肖,你肯定知道,这个叫迪恩的,他是天使关照的人,我可惹不起。”康斯坦丁偏头,一本正经,“还有,他的弟弟山姆……是路西法的备用人类容器吧?路西法本来对我就有意见,我可不敢挑战他的忍耐度。”
说完,他感叹地吐出一口气:“真厉害啊雷肖,这对兄弟是我都不敢动的人。”
“你会失败的。”他摊手,带着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康斯坦丁把匕首踢开了,它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扫过石子,落进一片绿色的拉撒路池水中,激起灼热的气泡。
它们就像贪婪又饥饿的野兽,吞噬着一切能够碰到的东西,水浪像绿色的舌舔.舐着顺着边缘流入的血液,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雷肖·奥古带着恐怖的气息向康斯坦丁走近,他显然对后者有些不满了。
“保持你的价值。”雷肖说,刺客联盟的爪牙们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重新溢出,包围了风衣男人,“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虽然这场仪式需要一个黑暗法师在场,但康斯坦丁并不是唯一的选择,而雷肖并不是一个喜欢看到别人违抗他的人。
康斯坦丁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指尖溢出一股黑气,仿佛下一刻就要使用魔法。
但在剑拔弩张之际,他无视刺客们低头看了一眼,立刻神色惊异,夸张道:“哇,有人赶来了,真是不巧。”
雷肖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衡量着什么,而康斯坦丁就站在原地,等着他做出决定,好像整件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而他的性命在此刻并没有受到刺客联盟的威胁。
“还要看多久?”他佯装叹气,一副全然为雷肖考虑的样子,“不处理一下那些捣乱的人吗?”
他的表现就像是笃定雷肖在这个时候没精力对他做些什么,康斯坦丁真是一个非常擅长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男人,永远知道你的底线在哪一条,然后在边缘反复试探。
雷肖幽幽地说:“不,不用管那群老鼠,我要你现在就做。”
康斯坦丁正打算说什么,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余光只能捕捉到一点影子。
就在他一惊,正打算避开的时候,对方柔软的身躯已经贴近了他的后背,将他牢牢桎梏住,哗然一声压倒在地上,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凉,温热粘腻的血液迅速喷涌了出来,快到像是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真正被割喉的那一刹那是没有痛觉的,只是感受到茫然和恍惚,生命力从身体拼命泄出,仿佛不安分的许多缕毒蛇爬出驱壳,在地上溅出血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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