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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一面命人撤退,一面还想着把安娜带回车上。年慎见状冲上前来,一臂勒住西装男,抬脚踹在他膝盖外侧,只听“咔嚓”一声,清楚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余光处有一道亮光闪过,西装男从袖中抖落另一把小刀,右手举高,年慎抬腿踹在他后背,顺势一偏,那刀却狠狠地从他西装袖口滑过,当下血流如注。
警笛声响彻山野,蒋波从第一辆警车冲下来。
年慎忍痛上前,西装男见势不对,翻身要逃,没走几步便听身后一记枪响,他后脑勺赫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正面朝前扑在地上。
安娜失声惊叫:“娓娓。”
年慎闻声回头,所见一切让他目眦欲裂。刀疤男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两手合抱着一柄砍刀,对着娓娓正要栽下。
蒋波冲上来扑倒他,那刀从他后背心贯穿,穿胸而过……
血不停地从他胸口、从他嘴角流下,他像一片轻盈的雪花,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
他朝娓娓伸出手,冲着娓娓微笑,仿佛害怕她受到惊吓,想要安慰她。
很多年前蒋波第一次见到小小的娓娓,也是这样对着她笑。
经年的画面在娓娓眼前闪现,她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十八岁的蒋波,大人们起哄让她叫哥哥……七岁那年,她骑着脚踏车跌倒在他家门口,摔得膝盖流血,为了哄她不哭,他吻在她鼻尖……九岁他给她系上红领巾,送她去学钢琴……十四岁月经初潮,他连夜买好卫生巾,送到她所在的寄宿学校……
上帝用爱在蒋波身上做了一个长达十多年的实验,他亘古地爱着一个少女,斗转星移,日升月落,即便从垂髫幼儿再到耄耋老者,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年何月,他仍愿意拱手,为她献出自己的生命。
用最虔诚的姿态。
用最坚毅的心。
娓娓,很多时候,死于我而言更像是一种解脱。
照顾好铛铛。
请别思念我。
“小叔叔……”
不要丢下我。
这个世界太冷了。
让我握住你的手,好不好?
数个礼拜之后,娓娓在看守所见到沈倩,她剃了短发,身着囚服,警察从绑匪的口供中顺藤摸瓜找到了绑架案的幕后主使。她来找沈倩也不是为了问清她之所以想要绑架自己的动机,而是因为铛铛,蒋波死后,沈倩是孩子唯一一个直系亲属,倘若想要变更监护权,需要沈倩主动签字放弃。
两人静坐两端,目光穿过透明玻璃,无声地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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