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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韩娄道, “一箱金丝锦绣嫁衣, 一箱珠宝玉簪金步摇, 一箱貂裘御寒斗篷两套, 一箱胭脂水粉黛笔面药, 其余的都是金条。”
叶问天愣住了, 这薄礼何止是不薄,都可以用贵得吓人来形容了!
这些彩礼加起来, 比他整个寒剑阁都要贵。
最令他惊讶的是闻人初竟然准备了两套貂裘, 这貂裘既稀少又昂贵, 十分难得, 一套已经是不得了,闻人初却准备了两套!
其实有婚约在先,闻人初过来提亲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但是没想到他却如此重视。叶问天看着晕倒在桌上的云初, 神色复杂,难道闻人初并不像传闻中那般?
叶问天道, “韩娄, 你把闻人教主带到客房,常珠你去给他准备一碗醒酒汤。”
韩娄将云初架在脖子上出去, 兰一直在门外守着, 见云初醉成这样, 赶忙过去给韩娄搭把手。
两个人就这样把云初送到了客房的床榻上,韩娄走后,兰就在旁边守着云初, 心急如焚,以前教主醉酒之后醒来都会去虐待男宠,方才听那韩娄说叶常珠给教主准备醒酒汤去了,要是等会叶常珠送醒酒汤来的时候教主正好醒了,然后做出无礼的举动这可如何是好……
没过多久,叶常珠到了。
兰赶忙过去接过叶常珠手中的醒酒汤,笑道,“有劳叶姑娘了,这汤还是由我来喂教主喝吧。”
叶常珠打量着兰,这女子虽穿着劲装,头发束得英姿飒爽,但是眉眼间却满是娇媚,笑起来更是摄人心魂,她好奇道,“你是……闻人教主的妾室?”
兰愣住,赶忙否认,“叶姑娘误会了,我是教主的属下!”
叶常珠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正准备转身离去,床榻上的云初就醒了过来,她揉着头痛欲裂的脑门,喊道,“叶姑娘留步,我有话和你说!”
兰心里咯噔一下,教主这是要搞事情?!
叶常珠疑惑地朝云初看过去,“闻人教主有何事?”
兰企图挽救局面,但是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自家教主给她下了逐客令,“兰,你先出去。”
“……是。”教主的吩咐不好违背,她只好把醒酒汤还给叶常珠,“叶姑娘,请务必让教主把这碗汤喝了!”兴许清醒一点的教主干出荒唐事的可能性能少一些。
“……知道了。”叶常珠不知道兰的表情为何如此沉重,她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醒酒汤格外的沉。
兰走后,叶常珠朝云初走过去,她见云初醉醺醺的,就将醒酒汤递了过去,温声道,“闻人教主将这汤喝下去,会好受许多。”
云初意识里是清醒的,就是头有些疼,她把醒酒汤接过放在身侧的矮柜上,“这个先不慌喝,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是何事?”重要之事难道不应该和她爹说吗,为何要和她说?叶常珠想不明白。
“叶姑娘坐。”
叶常珠按着云初的吩咐坐在床榻上,心如捣鼓,她是听过闻人初的恶名的,先前同爹爹一块见云初表现出的镇定不过是伪装罢了,其实心里的害怕只多不少。
“叶姑娘不用紧张。”云初察觉出叶常珠的惧意,尽量将神情变得柔和些,安抚道。
叶常珠沉默着没说话,但是紧绷的身体还是略微放松了些。
云初道,“其实……我是想和你说个秘密。”
“秘密?”
“是……”云初道,“接下来我说的话我从未告诉过别人,且这件事只有我的父亲阮风尘和母亲陆槿怡知道,所以叶姑娘听完之后也要替我守住秘密好吗?”
见云初神情认真,叶常珠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犹豫道,“如此重要的事,常珠怕……”
云初打断她,“这件事同样与叶姑娘有关,瞒着叶姑娘,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妥,所以才打算告知,所以还请叶姑娘认真听我说接下来的话。”
说完过了一会,云初见叶常珠缓缓点了点头,她才道,“其实我想告诉叶姑娘,你要嫁的人她是个女子……”
叶常珠愣住了,她要嫁的不就是她面前的人吗?云初为何说她自己是个女子?
看着叶常珠迷惑不解的样子,云初开始慢慢解释起来,她把闻人初被阮风尘收养到隐瞒自己身份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叶常珠的表情先是懵懵的,到后面完全听明白后,就变成了难以置信,她瞪大了双目,指着云初卡着舌头道,“所……所以你是女子?!”
“是。”云初愧疚地点了点头。
叶常珠平复了一下心绪才道,“闻人教主将如此隐秘之事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爹爹吗?”
云初道,“如果你真想告诉叶阁主,我也认了。”从她打算把这秘密告诉叶常珠的时候,后果就都想好了。
和她成亲这件事对叶常珠本来就不公平,况且她还是个女子。
局势不知道何时才等稳定,快的话可能是一年,慢的话可能是五年或者更久,那是一个女子的青春,如果瞒着叶常珠,便是让她五年十年都在天涅神教当个空有实名的教主夫人。
太不公平了,她不能这么自私。
叶常珠看着云初,心中百转千回,方才云初用最平淡的语气叙述着整件事,但是其中的艰难她却知道并非常人可以忍受的。
阮风尘用一年的药浴让闻人初失去女子的生理特征,并且让她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与曾经江湖上流传的做“药人”的方法类似,“药人”忍受着常年被各种草药甚至是毒药的浸泡,每天还要喝下大量苦药,身体上的折磨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其实你不必告诉我这些,爹和我都欠着阮前辈的人情,于情于理,我都会嫁给你。而且我自小体弱,外界都传我以后会和我母亲一样,活不过三十岁。自及笄以来,也没有人过来提亲,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叶常珠羞赧道。
叶常珠看着她的眼睛干净的像一面镜子。
云初心下动容,叶常珠为了不让她愧疚竟说出无人提亲这样的事来安慰她,叶常珠可知道无人提亲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寒剑阁与天涅神教的婚约导致的。如果不是这个婚约,或许叶常珠已经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了。
叶常珠道,“爹爹什么都不告诉我,但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天涅神教前段时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是想通过这次联姻让各大门派都知晓天涅神教和寒剑阁联手了……对吗?”
云初沉吟道,“叶姑娘说的没错。江湖大会这次天涅神教会参加,到时候兴许需要寒剑阁的人帮助,而联姻这件事传出去或许能乱了其他门派的阵脚,尤其是……赤龙山庄。”
“江湖大会的名单已经贴出来了,爹爹拿到的名单上似乎没有天涅神教。”叶常珠疑惑道。
“我先前没料到赤龙山庄会夜袭我教,所以就拒绝了。”说到这云初笑道,“但是天涅神教是魔教,做事并不讲什么规矩,到时候我硬要去,也没人能拦我。”
云初那无赖般的语气让叶常珠扑哧笑出声。
二人就着这轻松愉悦的气氛聊了许久,而门外头守着的兰一直紧张兮兮地关注着屋内的动静,她决定一旦教主干出什么有失天涅神教名声的荒唐事,她就冒会被教主砍死的危险冲进去阻止她,想到这,兰猛然觉得有些不对。
天涅神教在外好像没什么好名声,教主若是君子端方温文尔雅那才是有失天涅神教的“名声”呢。
眼见天色已晚,叶常珠对云初道,“时候不早了,常珠就不打扰闻人教主休息了。”她抿唇一笑道,“常珠今日和教主聊得很开心。”
“我也是。”云初笑道,心里的秘密终于能跟一个人分享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叶常珠退出去之后,就撞到了守在门外焦虑踱步的兰,她疑惑道,“兰护法这么晚了还在?”
兰上上下下打量了叶常珠一圈,“叶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啊。”
“那就好那就好!”兰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叶常珠笑道,“天色已晚,闻人教主已经睡了,兰护法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兰给叶常珠这笑恍了神,半天才应了声。
看着叶常珠离去的背影,兰感叹道,“教主夫人真温柔啊,只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
没等她感叹完,门后就传来云初阴森的声音,“兰,我还没睡呢!”
“……”
溜了溜了……
……
……
隔日清晨。
离开寒剑阁之前,叶问天和叶常珠来给云初送行。
叶问天将装了金条的箱子和装了貂裘的箱子搬出来要退还给云初。
云初拒绝道,“这是小婿的心意,还请岳父收下,若是岳父不收下,小婿只会派人送来更多。”
叶问天见云初不容拒绝的脸色,沉吟道,“那……那箱貂裘你带回去吧,常珠体寒,十一月天到了,你和常珠一人一件,也好御寒。”
云初笑道,“这貂裘是为岳父和叶姑娘准备的,哪有让小婿带回去的道理。小婿想叶姑娘以后常回娘家的话,应该用得到。而且岳父不用担心,教中还有几件狐裘,是决计不会冻着叶姑娘的。”
叶问天没想到这两件貂裘竟然有一件是给他的,惊讶于云初心思细腻的同时,听到她说常珠以后能时常回来,他的心情逐渐从嫁女的沉重转变到喜悦上来。
叶问天问,“何日大婚?”
“七月中旬左右。”云初道,“十日之后小婿会派人来接叶姑娘。”
拜别叶问天和叶常珠之后,由于没有沉重的彩礼,云初一行人花了三天不到的时间就回了天涅神教。
一到教中,云初就先去看了李怀男,见他恢复得不错心中总算安定下来,李怀男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一会才放她离开。回去后云初把竹叫了过来,拿出了之前抽时间画的轮椅的图纸递给竹,问他能不能把这轮椅给做出来。
竹看着宣纸上乱七八糟的线条,陷入了茫然。
云初:“……”画画什么的,真的太难为她了。
大概花了一下午时间,云初跟竹仔细讲解完被她画得黑乎乎的结构之后,竹总算是似懂非懂了,不过还是不甚明了。
云初道,“这样吧,你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有名的能工巧匠,会机关之术之类的,让他来做。”
术业有专攻,懂的人自然会懂。
十日后。
天涅神教教主与寒剑阁阁主的女儿叶常珠大婚的消息传出,江湖上哗然一片,有惊异的,有看热闹的,当然更多的是慌乱害怕的。
赤龙山庄庄主司空破正与各门派商量对付天涅神教和寒剑阁联手的对策。
司空褚因为机缘巧合发现了禁地陵墓中的葛灵丹,这葛灵丹不光治好了前段时日被邪虫之毒所伤的身体,且还让他的内力大大的提升,乘着内力飞升,司空褚开始发狠地修炼赤龙神功。
当然为了不被司空破发现赤龙神功在他这里的事情,他都是白天处理庄内事物,夜晚修炼赤龙神功。
短短的半个月不到,他竟然已经将赤龙神功修炼到了第六成,这可是当年司空破四年才办到的。
大幅度提升的武功,让司空褚恍然明白过来,或许赤龙神功就是要搭配葛灵丹修炼才能快速突破。
而赤龙山庄的先祖们只是在陵墓之中得了赤龙神功,却并没有发现和赤龙神功搭配使用的葛灵丹,所以才无一人将赤龙神功突破到第十成。
司空褚做的这一切都被姜祁看在眼里,她对阎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赤龙神功需搭配葛灵丹使用,为何不告诉我?”明明知道却不说,还看着她去禁地抢夺赤龙神功,竹篮打水一场空,有意思?
阎瑶笑道,“你也没问。”
“你!”姜祁咬牙。
“况且……”阎瑶不客气道,“你这身子天赋本来就差,就算给你葛灵丹也是浪费,不如给司空褚,等到事成之后,将他的身体夺过来,一切就都是你的。”
姜祁冷哼一声,阎瑶继续道,“你这几日对司空褚好像懈怠了。”
“他白天处理事务,晚上练功,没有机会。”姜祁冷淡地叙述。
阎瑶蹙了一下眉心,过了一会竟道,“也罢,反正是早晚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
……
七月廿二,良辰吉日。
天涅神教张灯结彩,铜门上柱子上都贴满了喜字。
在今日,所有教众在职务结束后,都可回教中喝上一杯喜酒得到一笔赏钱。
九毒谷的陈长丘和万蛊坡的杨正道一早便带着贺礼到了天涅神教,云初自然一顿寒暄,这次三人倒是气氛和谐,营造了一股浓浓的商业吹捧的气息。
与天涅神教关系好的门派屈指可数,所以云初没花多长时间接待客人。
婚宴开始之前,云初就告诉叶常珠叫她别紧张,若是嫌弃凤冠重的话到了屋里就可以直接摘下来。
红盖头是薄薄的一层绸缎做的,从凤冠的前面垂下来,并不遮挡视线,叶常珠能清楚地看到天涅神教到场的宾客,以及坐在台阶最高处的叶问天和阮风尘陆槿怡。
她其实不太喜欢被这多人瞧着,何况天涅神教的人一个个看起来满是煞气,虽然云初叫她别紧张,但她拉着红缎的手心还是湿了。倒是与她同牵一条红缎的云初笑得处之泰然,明显是这种人多的场面见得多了,习惯了。
叶常珠觉得既然她嫁给了云初,以后就是天涅神教的夫人了,她必须得改改自己的性格,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比这还大的场面要见识,要是打仗必定会见到流血死人,她绝不能如此胆小懦弱。
不能拖云初的后腿。
想到这叶常珠的脚步稳了许多。
二人拾级而上,在叶问天、阮风尘、陆槿怡三人面前拜了天地,送了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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