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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南摇头：“没有。”

裴意如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她望着桌上摊开的文件夹，里面是前段时间从美国研究室那边传回来的资料，已确认从乔安澜的血液中提取出有效抗体。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她也确实亲眼看着儿子的病情在日渐好转。

“你知道她现在和阿瑾在交往吗？”半晌，裴意如突然说。

沈之南颇有些意外。

“前不久阿瑾带她去了一个慈善晚宴，据说就是那天晚上确定的关系，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闹着玩玩，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最近瞅阿瑾那样子，分明是喜欢的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裴意如看他一眼，“你说，要是让阿瑾知道了这个治疗方案，他会怎么样？”

沈之南踌躇着开口：“先不论谨深那边会不会同意，乔安澜那边，也是断不可能答应捐献的。”

心脏移植是以命换命，要她在大好的年华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进行心脏移植，单靠血液抗体进行治疗的话，以谨深现在的身体，顶多只能再坚持两年。”沈之南顿了顿，说，“他的心脏已经到了极限，最坏的结果就是等不到第二颗合适的心脏，就会因心力衰竭而……”

“别说了！”裴意如厉声打断他。

“不要说了。”她再也听不下去，抬手按住额头，“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先回去吧。”

书房里有片刻的沉默，过了一阵，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

“意如，你的执念太深，也许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裴意如猛地抬起头来，用力挥开他的手。

“沈之南！”她目光如刺，瞪着他厉喝，“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沈之南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他说，“我不懂你这般孤注一掷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分明知道这不是谨深想要的生活。你分明知道他这么多年来，都是为你而活。”

“这是他的责任！”

裴意如的脸有些微的扭曲，撕下了高高在上的冷傲面具，这时的她也不过如同普通妇人那般，情绪失控、歇斯底里。

“为了他，我已经舍弃了一个丈夫和一个儿子！我舍弃了他们两个才换他活下来，现在你要我放弃他？！”

“既然他一开始就是为我而活，那么以后他也必须为我继续活下去！哪怕是挂上呼吸机成为活死人。总之在我死之前，我绝不允许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沈之南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意如，你……”他张了张嘴，有些悲哀，“你已经疯魔了。”

最初的救子心切已经在长年累月的压抑下，变成了她的心病，成了她无法跨过去的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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