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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臻似又有些不悦,背着手道,“你与我非要如此见外吗?我叫你春君,你叫我公子,旁人听来岂不好笑!”
毋望心道:莫非真要让我叫你兰杜吗?这恐怕不成,并未熟到那样地步,连章程我也只唤他章家哥哥,若直呼你的小字,于礼不合吧。
裴臻窥她神色,似乎甚是纠结,便笑道,“唤不出口吗?只在私底下叫便好了,人前还是公子姑娘的称呼吧。”
那语气好似已退了一万步了,再打不得商量,毋望不说话,勉强默认了。
此时丫鬟鱼贯而入,上足了菜,管事的婆子恭敬道,“请大爷和姑娘慢用,我们在外头候着。”说完倒退着出去了。
裴臻笑道,“别站着了,坐吧。”
引了毋望入席,替她杯里注满酒,那酒色泽鲜亮,倒不似一般的,毋望道,“我从不饮酒,怕醉。”
“这是梅子酿的清酒,是甜的,也没什么酒劲,正好解暑用,你放心吧,喝不醉的。”裴臻说着又为她布了菜,拿起杯子自斟自饮起来。
那厢助儿传话回来了,淋得落汤鸡似的,闷头就要往里闯,被门口的妈妈拦住了,那婆子说道,“没眼色的!大爷在和姑娘吃饭,你如今进去是腚上皮痒吗?”
助儿听得一愣,问道,“在吃饭?”
婆子道,“大爷一向是独个儿吃的,今天是怎么了?那姑娘长得甚齐全,是个什么来历?”
助儿贼笑道,“那是大爷心尖上的人,将来必定是主子,仔细伺候着吧,错不了的!”说罢哼着小曲自回房换衣裳去了。
裴臻见毋望吃饭竟如猫似的,才吃了半碗,面上已有饱足之色,不禁道,“你胃口这般小,难怪瘦得很,下月既来了城里,离我也近些,我差人每日给你送些汤来吧。”
毋望着实惊着了,若真如此,那成什么了!两人是见过几次面,像这样好好说话也是头一回,怎么叫人猛一听还当是老熟人了似的。这裴臻喜怒无常,心思也让人摸不透,毋望想了想,还是要将话说明白了,免得日后累赘。于是正色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春君尚在闺中,过从甚密怕会招人闲话……”
裴臻挑了眉,戏谑地看着她,缓缓道,“莫非我上门提了亲,你才好喝我的汤?”
“不是不是!”毋望连连摆手,结巴道,“那个……我是说你不必待我太好,我当不起的。”
裴臻又笑道,“我已经待你很好了吗?我倒不自知,若说冒着砍头的风险替你叔叔治病也算的话,那我倒真算得上是对你叔叔很好。”
毋望张口结舌,总算知道,凭她敢和裴臻较量,那便是自寻死路!闷了半晌只好道,“春君已有了心仪的人,还是要与公子避嫌的好。”
裴臻听了这话,面上强笑着,肠子弯弯绕绕不知打了多少个结,直气得手心流汗,七窍生烟。匀了气息道,“莫非你那心仪之人度量狭小?既这么着,那汤便不送了,免得你难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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