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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钟跳着响,偶尔有风铃的轻微碰撞声,客厅更显安静。
过了好久,顾思轻声唤了声,“顾初。”
“嗯?”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顾思移开目光,眼神转得低落,“如果——”
“如果爸妈还活着。”
顾思紧紧抿唇。
“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顾初替她说完心中所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但是你还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不论任何事。”
顾思鼻腔有点泛酸,然后紧紧搂住了顾初,“我也会保护你的,我只剩下你,但你也只剩下我了,我们是彼此唯一最亲近的亲人了不是吗?姐,我以后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你不能过穷日子,我们都不能过穷日子。”
她的姐姐,坚强却又脆弱,在她认为,其实真正应该受保护的,是姐姐才对。
☆、绽放在指尖的罂粟花
月光总是寂寞,所以,入了夜的人也会寂寞。喧嚣落定后的沉寂,总会将过往了的记忆揉碎然后一股脑地撒在你眼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顾初一人独居,顾思住校,只有在周末才会回来。
三室一厅的格局,面积有时候成了相对。人多的时候,一百多平的地界儿总会觉得拥挤,所以他们曾经走了,遗弃了这里,遗弃了过往;现在,她和顾思又回来了这幢房子里,如今人少,一百多平的面积反而成了扼杀热闹的凶手。
一间是她的房,一间是顾思的,最后一间改成了画室。顾思不在家的时候,顾初忙到再晚都会失眠,然后有时候在画室里一坐就坐到窗棱上泛起第一道曙光。画室不大,以浅白色为主,窗帘是惨白的细纱,会随风轻扬,墙壁的一角堆放着各种颜料、画具。
顾初今晚又失眠了。
她坐在画板前,一手拖着油彩盘,一手拿着画笔,面前的画布上亦是清浅的色调。她画画不专业,只是业余爱好,可有时候世事就是难料,她以为她的手一定会拿手术刀,但现在,陪伴她的只是画笔。
在她的对面墙上挂了几幅装帧好的画,只有一张是没有装帧的,就十分简单地挂在了青灰色的墙壁上。大多数是抽象画,画中没有具象,但这张除外,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儿,脸的一半是笑的,一半是悲伤的,她手中握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头却是只氦气球在空中飘。整个画的色调很清淡,唯独那件红裙子,殷红如血。
几笔下去,画笔上的画像愈发清晰,顾初的心却无法沉定下来。离周末的同学聚会越来越近,她就会越来越慌乱。他说他不是陆北深,那么,参加聚会的人又将会是谁?
有很多时候,顾初都有找到他问清楚的冲动,如果他不是陆北深,那么,北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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