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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一定要打。”陆北辰十分耐性地哄劝,其态度像极了面对一个任性的孩子,“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万一感染的严重性。”
顾初是学医不假,但扎针缝针这种事儿如果是摊在自己身上总会觉得别扭,甚至,会害怕。
她觉得自己完了。
当在风雨中前行,当受了伤孤立无援,当陆北辰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当他骑着摩托载着她脱离了危险,她就觉得,这么多年始终并不坚硬却始终假装坚硬的蜗牛壳终于碾碎了,有一个小小的她趁机钻进了她的体内,小小的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人陪需要人爱,小小的她很不坚强,一点痛就会流眼泪,小小的她娇气的很,没有主见,像是一团虫,依附着她,吸光了她的骨血,然后,她就成了那个小小的她。
“可是……”她依旧无力地趴在沙发扶手上,脸颊贴在臂弯之中,“现在去不了医院。”
刚从风雨中来,难道还要风雨中去?
陆北辰看穿了她的心思,唇稍微微上扬,“我来想办法。”
“我没有力气再出门了。”她有点执拗。
陆北辰被她逗笑,轻声说了句,“行了,我知道。”
好吧,那就让他想办法吧,这一刻顾初只觉得自己很累,像是做了很多很多的事,终于可以找个机会彻底放松下来了。放松下来,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疼,更像是,意识上的那层保护膜终于崩盘。
她的眼皮有点泛沉,极度的瞌睡。
是谁说的,当人脱离了危险,意识到自己真正安全了后第一件事就是犯困?
是的,她觉得这句话就是真理。
顾初窝在沙发上眼睛半眯半睁的样子像猫,陆北辰看着她,忍不住浅笑,将她的腿轻轻挪下,起身上前轻抚了她的头,说,“先睡一会儿吧。”
他的话如同催眠,那只大手也充满了力量,她半撑着的眼皮真的就再也坚持不住了,阖上了双眼。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见陆北辰像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他的嗓音也似远似近,低沉磁性,有绝对安抚人心的功效。
那么多的问题全都化为了零,清醒渐渐抽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微凉,刺激了顾初。
她冷不丁睁了眼,腿一动,只觉得又被只大手给轻轻按住,伴着低低的命令,“别动。”
身子底下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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