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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说是许京华的家,其实她一共也没住过多少天,老爹又是在这儿没的,所以她回到这儿,并不觉得是回家,还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主人和一个外请的老先生,只能自己吃饭,而十分不惯。
算上送老爹去白马寺,许京华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回来,院子里的石榴树已经开花,红彤彤的,十分喜人。后院栽的桑树也活了,虽然树干还细,枝条也稀疏,纳不得凉,但只要慢慢长,总能茂盛起来。
菜地里的萝卜缨绿油油一片,疯长得都欺到茄子地里去了,茄苗因此显得格外瘦小,旁边的黄瓜架倒是不错,已经看见有小黄花开在其间。
这都是她和老爹亲手种的。
许京华围着菜地转了一圈,心里安定一些,问翠娥:“那只小狗呢?”
“郡主不在,奴婢们不会养狗,就放到外院和大狗一起养了,如今养得有些野了,没敢牵进来。”
“那就放外院养吧,省得它跑过来祸害菜地。”
她溜达回房,对青梅、翠娥道了辛苦,“多谢你们,辛苦操持这个家。”
翠娥眼眶微红,低头道:“都是奴婢们该做的。”
许京华又让青梅抽空去看看赵嬷嬷,“以前是我不懂事,连累了嬷嬷,替我道个歉。以后也经常打发人去看看她,有什么能帮的,就帮一把。”
乍然回到这里,她没人说话,也没什么事做,交代过这些,早早就睡了,第二日一早起来,齐王来接上她,一起去了白马寺。
许京华给老爹上香烧纸,只把给她娘迁骸骨、和自己要读书识字的事念叨了几句。
齐王等她念叨完,也点了香插进香炉,却道:“大哥看见了,人好好找回来了……”
许京华:“?”
“以后应该也不会跑了,还自己拜师读书,可见是长大懂事了。”
齐王说着,看许京华一眼,许京华冲天翻个白眼。
齐王笑了笑,接着说:“娘娘病也好了,就是不放心京华自己住在外面,等我想个办法,让她们祖孙俩能自在地住在一起。”
他比许京华还啰嗦,又说了些琐事,才和许京华往外走。
许京华心里憋了仨字,一只脚才跨到外面,就迫不及待说:“告状精!”
“这可不叫告状,当时找不到你,我不得让你爹保佑保佑?”齐王理直气壮。
许京华哼一声,也不等他先走了,自己大步出去,却没走几步就停下,“大殿下?你怎么来了?”
院外遍植松柏,刘琰一身深青素袍,神色肃然地站在其间,倒像他才是来祭拜先人的。
“怎么了?”齐王一见他神色就知不对,快步迎上去问,“出什么事了么?”
刘琰看看他,看看落后几步的许京华,“有事想和你……说。”
从乾元殿回去后,他一夜没睡,心里憋了许多话,特别想找个人说说,所以天一亮他就起来,求了太后出宫,然后直奔白马寺找人。
但直到这一刻,刘琰才意识到,原来白马寺有两个可以让他倾诉的人,他心里一直想找的那个,到底是五叔,还是京华?
许京华与刘琰对视一眼,就已经明白他这是和皇上谈过了,忙主动回避,“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几句话要跟我爹说,你们谈吧。”
她转身就走,刘琰下意识张开嘴,想叫住她,齐王却在这时开口问:“什么事这么急,你还追到这儿来了?”
刘琰回过神,理一理杂乱思绪,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五叔,问:“你知道我母后是怎么死的吗?”
齐王一愣:“不是生了你之后就……”他突然卡住,发觉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听过闵烈皇后确切死因,就反问,“怎么?你母后之死,还有什么内情?”
“你真的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你肯定也知道,我有事瞒过你么?到底怎么了?”
刘琰心里一松,低声道:“她是自尽身亡的。”
齐王吃惊:“怎、怎么会……”
“李式意图谋反作乱,事先跟我母后商量过,许诺让我母后做太后,我母后将此事禀报了先帝……”
刘琰将昨日皇上跟他说的,简单讲了一遍给齐王听,“父皇给我看了母后的遗书,她虽然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却始终觉得对不起父母手足,心中倍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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