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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还在惊讶,皇上先开口答允:“好啊,走吧。”
齐王回过神:“我也一起送送皇兄……”
皇上微笑拒绝:“用不着你,回去陪王妃吧。”又叮嘱刘瑜刘琦早睡早起,好好孝顺太后,但也别忘了功课。
如此一来,最后送皇上和太子走的,就只有许京华了。
许京华已经换回女装,骑马不方便,好在皇上坐步辇,走得也不快,刘琰就没上马,和她并肩跟在步辇后头往外走。
两个人十多天没见,心里都有很多话想说,但皇上出行,就算不带仪仗,随从也是浩浩荡荡,走在其间,说话难免有顾忌,于是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异口同声问对方:“你吃饱了吗?”
“……”
“……”
两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齐笑了起来。
“我吃饱了。”刘琰先笑道。
许京华不信,“你才吃了多点儿东西,就吃饱了?怪不得瘦成这样呢!”
刘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没瘦多少吧?天热,吃多了反而难受。我看你也没吃多少,打猎回来不饿吗?”
“总比你吃得多。”许京华抻长脖子往前面看了看,见步辇已经走得有些远了,回头小声说,“今日这叫什么打猎啊?二殿下自己不肯骑马去追,也不许我去,只叫护卫们往外赶那些野兽,除了来回路上,我就没痛快跑过马。”
听见她和刘瑜不投机,刘琰心情愉悦:“下次我陪你去,随便你跑。”说完想起齐王来,又补一句,“只要五叔不拦着。”
许京华撇撇嘴:“他也怪了,只拦着我们俩,二殿下找我,他都不在意。”
刘琰眉头一挑:“二弟总去找你吗?”
“也没有,就是午后大家一起玩,有时候二殿下会单独同我说几句话。”
“说什么?”
“闲话,不记得了。”许京华说到这儿,往刘琰那边走近一步,悄悄说,“我告诉你个秘密。”
刘琰侧头靠近,等着她说。
“那头鹿根本不是二殿下猎到的。”
刘琰有点讶异:“那你们……”
“我们哄他的,不然他不回来!”许京华一面说一面摇头,“他用的那弓,别说射鹿,射只鸡都勉强。但他看见我轻轻松松打到两只雉鸡,大约觉得面上无光,不肯就这么回来。”
刘琰懂了:“所以你叫侍卫射中一头鹿,再把二弟的箭插上去……”
许京华竖起大拇指,刘琰就笑了:“我原就猜到是侍卫帮忙,他以前并不喜欢练骑射,手上也没力气,不过能哄得父皇高兴,也值得了。”
“听叔父说,这次事情闹得挺大的,现在了结了吗?”
刘琰点点头:“算是吧。”他本来只想说这么多,说完想起许京华写的那张字条,又问,“五叔跟你说了是怎么回事吗?”
“就说主持变法的大臣被人告,还有你上次说的,有些州县闹得很厉害。”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又到月底,没有月光照亮,只能靠内侍打灯笼,自是不能离主人太远。
刘琰四下一瞄,又往许京华身边靠近一步,先说:“蛙声还真不小。”
“这已经好多了,现在我听着蛙声,转眼就能睡着。”
刘琰笑起来,借蛙声为屏,压低声音道:“主持变法的人叫高穆,他这次确实想借机公报私仇——就是上次我信中说的那个案子,庐州刺史沈维曾经得罪过高穆,他就指使朝廷派去的特使,想方设法找茬,好将沈维罢官。”
许京华走在他身旁,两人间距离连一尺都没有,闻言也压着嗓子,用气声回:“他这就过分了吧?”
“是啊。我私心觉得,此人实在有些心术不正,变法大事,交在他手里如何放心?但宋先生始终不让我劝谏父皇……”
“他不让你劝,他劝了吗?总得有人劝吧?”
“他劝了,但父皇还是想保下高穆……”说到这个,刘琰脸上笑容消失,眉头也皱了起来,“我们来之前,父皇下旨,免去高穆三司使之职,前往庐州,戴罪立功。”
“是刚说那个庐州?”
刘琰点头:“高穆心胸狭窄,我怕他去庐州之后,情势只会更坏。”
他声音极轻,许京华仍听出深深的忧虑,但这件事她也无能为力,只能伸手碰碰刘琰手臂,低声道:“不会的,皇上心中应该有数。”
有她安慰,刘琰瞬间由阴转晴,他侧过头,就着灯笼摇曳不定的光,仔细打量心上人。
许京华额前碎发长了一些,已经到了眉际,她有一双很英气的长眉,眉毛下面是闪着光的双眸,双眸之间是挺翘的鼻梁,鼻尖上还挂着几点小小汗珠,刘琰忍不住问:“你热吗?”
“啊?”许京华有点糊涂,“热肯定热,但今天还好。”
刘琰笑着虚点一点她鼻尖,“出汗了。”
许京华抬手抹一抹,又打量刘琰:“你也出汗了呀!”
刘琰回手也抹一下鼻尖,果然也有汗,就笑了笑,说:“你好像白了些,我还以为你天天跑出去玩,会更黑呢。”
“没有天天跑出去啊!日头大的时候,娘娘根本不让我出去,就算出门,也叫人给我打伞遮阳,或者干脆上船玩去。哎,那这案子结了,你是不是就没那么忙了?”
“不好说。”
“怎么了?哎,那个沈维呢?他怎么样了?也回庐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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