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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慎王叔。”敬王穆子起道, “王兄有负皇上信任, 贪赃枉法, 犯下的亦非小过错。臣还记得那年大旱, 致我大楚上万子民流离失所, 王兄却还要贪污给他们救命的赈灾银,所作所为, 令人不齿, 亦让宗室蒙羞。臣以为当明正典刑, 方不堕我皇族之名。”
敬王乃诚王、皇帝之弟,诚王若不中用了,自然由他来顶替诚王在朝堂的差事, 且这话也只有敬王来反驳才合适, 当今皇上可有苛待兄弟?并没有,他对诚王、敬王一直信赖有加,是诚王恣意妄为, 借着尊贵的身份胡作非为, 慎王虽心疼先帝血脉, 但是令宗室蒙羞, 换做先帝在世, 也会下狠心处置。
慎王叹了叹,改口道:“皇上自有决断, 是老臣一时糊涂了。老臣也是担心牵连过广, 朝堂动荡。”
皇帝道:“慎王叔的苦心朕明白, 多谢慎王叔体谅。”
慎王德高望重,若代表宗室继续反对,皇帝要处置诚王到底不太容易,诚王与太子不同,太子到底是皇帝的儿子,如何处置当然是由做爹的说了算,而诚王是皇亲国戚,处置了诚王,其他宗室难免唇亡齿寒。还好敬王识大体,寥寥数语打消了慎王劝阻皇帝的念头,皇帝为何要处置诚王,说穿了还不是诚王自作自受,惹怒了皇帝,其他宗室可不是这样的,都像敬王这般本分,慎王还乐得清闲呢。
顾琰眼看老狐狸慎王倒戈,同样的话他不好再说第二次,遂向顾珍使了个眼色,顾珍便替他道:“皇上,臣还记得当年先帝在时,曾亲口夸过诚王稳妥,谁知这些年他竟变得如此,臣始终不太相信,总觉得这里头似有隐情。”
顾珍仍想让皇帝看一看先帝的面子,而且意有所指,诚王也许是受人蒙蔽,只要皇帝觉得可疑,能拖一时是一时。
但他这话可触怒了储亮,储亮梗着脖子冷笑道:“顾尚书的意思,是在下没有调查清楚就抓人了?您若真觉得他无辜,也别光耍嘴皮子,就请您拿出他无辜的证据来,否则随口一说谁不会?先帝当年的确曾夸赞过诚王,但一晃数十年,物是人非还少吗。赈灾的银子当初可是直接送到诚王爷面前,他自己收下的,以他的地位,难道还有人能逼迫他贪污受贿?”
再说先帝以前夸过的人多了去了,有多少是客套,有多少是真心,先帝不过随口一说,顾珍颇有些拿了鸡毛当令箭的意思。
皇帝瞪储亮一眼,道:“行了,这么争锋相对做什么,朕让你当尚书,难道是让你来吵架的?做好你的本分,别的你不必管!”
储尚书告罪,顾尚书同样被噎得求不了情。
这种情形,想帮诚王的人就没剩下多少了,没有慎王与顾家这样的身份,说什么也不顶用,就连曹大人都大义灭亲了,他们还能怎样,搞不好一个不小心要被牵连进去,有几位的确也有点猫腻,就怕刑部下一个要查自己头上,这会儿正巴不得与诚王撇清关系呢。
“有人曾对朕说过一句话,不是所有的错都能被原谅,朕深以为然。相信先帝在天之灵,也会赞同朕的决定。”
皇帝见再无人反对,便提出了对诚王的处置。他自认待兄弟不薄,但是兄弟一旦越界,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穆子越被削官夺爵,终身圈禁在诚王府中,这些年贪得的银钱尽数归还,家产全部充公,没有罪及子女与其他宗室,慎王也放心了。
顾琰、顾珍本想为诚王世子争一争,把王位落到穆承泓身上,没想到皇帝竟直接夺爵了。没了王位,诚王府众人不就与普通宗室差不多了?皇城最不缺落魄贵族,顾琰咬咬牙想,既然都到了这般田地,也谈不上帮太子什么忙了,顾家要一个废物何用,就让穆子越在诚王府安静呆下去吧,实在不行,等太子登基,再想法把人给弄出来。
只不过,那也得要太子与顾家,到时还记得曾经鞍前马后的诚王府才行。
睿王因婚假,巧妙避开了这一场风波,但个中细节,睿王从头到尾都很清楚。筹备大婚时,他就在暗处助储亮调查诚王,其中有不少证据、线索,都是由穆承泽这个堂弟亲自搜罗递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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