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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侧颜清丽绝伦,薄薄的樱唇翕动:“劳烦王爷,先借我一枚玉簪束发。”
“何须你亲自束发。”沈从殷摸出一盒妆奁,抬指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碧玉簪。他勾起唇角,朝原怜鹤一笑,“我设想过无数次,却没料到这一日来得这般早。”
原怜鹤被他的视线牢牢囚住,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她抬手夺过沈从殷手中的玉簪,掩在了袖笼下。
“多谢王爷,我先走一步。”
她的衣摆匆匆掠过庭院中茂密的春草,撩带起凌乱的摇曳和飒飒之音。
沈从殷安然地坐在桃树下,披覆着满身的花雨,轻轻挥袖,拂落了一身零落的桃瓣。
第五章
酒兴正酣寻梦去
1、
原怜鹤停在池畔,抬腕束起长发,一丝不乱地将多余的发丝全部簪入玉冠之中,而掌心那枚碧玉簪,却好似带着灼热的滚烫,叫她惶恐不安。
她垂眸凝望着平静的池面,碧莹莹的倒影中,她衣襟间还夹着一枚桃瓣。耳畔的丝竹幽幽传来,歌女的声音婉转动人,如泣如诉。
她压下有些紊乱的情愫,朝着桃花宴而去。
沈从殷是在王府的别苑中设的宴,就着满庭的桃花,摆了数十桌案,随意罗列在苑中,上有珍馐无数。
伶人咿咿呀呀地弹唱着,吹瑟吹笙,好不欢乐。而歌女正好唱到了《桃花扇》的一折。
“……烟满郡州,南北从军走;叹朝秦暮楚,三载依刘。归来谁念王孙瘦,重访秦淮帘下钩。徘徊久,问桃花昔游,这江乡,今年不似旧温柔……”
原怜鹤方才入座,左右环视一圈,人已经来得有七七八八,不消说沈从殷那一派的,就连平时看不出倾向的朝臣,都来了不少。
她心中轻叹,抿了一口清酒。沈从殷权势滔天,这半朝……怕是都已经落入了他的股掌之中。
此刻,沈从殷正坐在主位上,斜眸睨着众人,笑容寡淡。
中书令奉承道:“王爷真是好雅兴,这桃花宴应景应时,真是不落窠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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