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迷雾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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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子,紫衣少女顿时蔫儿了,双腿哆嗦着再不敢说什么,眼眶里含着泪,小声道:“小翠,把衣裳给他。”

小翠哪里还敢多言,只得将衣服递给他。见他伸手接过,拉着她家姑娘便匆匆要往外走。

“等等。”狄青又发了话。

主仆二人身子又是一颤,定在那里,却未敢回头。

狄青上前来,硬是将银子塞给那个小丫鬟,一语未发拿着衣服去了漪宁跟前,恭敬奉上:“姑娘。”

漪宁把衣服接过来,话里带着几分戏谑:“出门带着狄青就是好。”

狄青退至一旁,并不多话。

想到方才那个嚣张的女子,漪宁无奈笑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呢,陈贵妃的外甥女,竟也值得她这般嚣张。

殊不知,大皇子和陈贵妃母子又能高贵到几时呢?

此时天色已是不早,然而邵恪之却仍未回来。想到他先前的话,漪宁便先带着众人上了船。

在船上再次遇上紫衣女子,她明显忌惮狄青,只远远剜了漪宁一眼,不敢近前。

漪宁自不会将她这种色厉内荏之辈放在眼里,看也懒得看她,自己回了房里。转了大半日,倒也觉得有些疲累,很想好好歇歇。

然而,直到日落黄昏,眼瞧着马上要开船了,外面仍没动静,漪宁心里不觉有些慌了。

邵哥哥到底做什么去了,怎的到现在还不回来?

119章、齐蓁 ...

漪宁从房里出来, 佟迎恰好也走了过来,面上挂着焦急:“姑娘,邵公子还未回来, 已经要开船了, 这可怎么好?”

漪宁心里也急, 想了想把腕上的玉镯子递给佟迎:“把这个交给船家,让他再等等。”

佟迎应着离开,不多时却又拿着镯子折了回来,面上喜道:“姑娘,回来了, 回来了!”

话音刚落, 邵恪之已经走了过来, 看到她温润一笑:“等着急了吧?”

漪宁急忙迎上来, 面上仍是担忧:“邵哥哥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邵恪之从宽广的袖子中取出一个木匣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漪宁不解地接过来:“邵哥哥这么久才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先打开看看。”

她乖乖把匣子打开,却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只木偶佳人,那眉眼和穿着, 分明便是她嘛!

“这……”漪宁愣了半晌, 不觉恍然大悟,“是方才卖饰品的老人家雕的?”

邵恪之笑着点头:“我画了幅你的画像, 他便雕出了这个人偶, 看看跟你像吗?”

漪宁仔细看着那人偶,指腹摩挲着人偶的眉眼,又反复看着身上的穿着和花式, 不觉间眉开眼笑:“邵哥哥画技了得,那位老人家雕工也是一流,这人偶做得也太像了。”说着,对着一旁的佟迎招手,“佟迎你快看,像不像我?”

佟迎过来细瞧,也是惊奇:“当真是极像姑娘呢,邵公子真有办法,总能哄得姑娘高兴。”

漪宁双颊飞起两片云霞,低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人偶:“邵哥哥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做这个给我?”

邵恪之道:“难得出宫,留着做个念想也好。而且,我看那位老者下肢尽废倒也可怜,这人偶是我高价请他雕刻的,也算是帮帮他。何况,那老人家雕工如此精湛,确实值得咱们留个纪念。”

漪宁闻此却是吃了一惊:“那位老人家下肢残废?”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先前在摊位前挑首饰时,他一直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从来没站起来过。”

她说罢,又将人偶小心翼翼放进匣子,随后抱在怀里:“如此说来,这人偶就更贵重了呢。”

“对了邵哥哥,我方才在衣铺里买了件衣裙。其实原本我没打算真的买的,不过后来出了点儿变故,就买回来了。”

“是吗?”邵恪之语气温和,眼神里似有宠溺。

“嗯。”漪宁点着头,突然抬头看他,“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穿给你看。买回来到现在,我还没试过合不合身呢。”

说罢,她也不等邵恪之回答,自个儿跑回屋里试衣服去了。

邵恪之看她兴奋的像只小麻雀,无奈笑笑,转而去左侧船板上的桌椅前坐下等候。

佟迎为他上了茶水,与狄青二人退后至一旁。

这时,耳边突然有女子娇柔纤细的声音传来:“公子安好。”

邵恪之下意识往右后方瞥了一眼,但见是位姿容蹁跹的紫衣少女,不过,他似乎不记得自己与她相识。

他眉头略蹙,并不言语。

那子女少女又道:“这会儿天气清爽,小女想在此小坐,吹吹风,不知公子会否介意?”

邵恪之看向四周,其余桌子上也都有人坐,唯自己这副桌椅上尚有空位。

他沉默着并未拒绝,却也算是默许了。这桌子不是他家的,自然没有拒绝旁人的理由。

紫衣女子似乎很高兴,过去在邵恪之对面坐下。

一旁的佟迎看得心里来气,很想过去提醒邵大人今儿个这贱人跟她家郡主抢衣服的事,可到底碍于身份,不好上前,只得气呼呼瞪着那个一双媚眼总忘邵大人身上瞟的女子。

那紫衣女子自斟了茶水优雅地饮了一口,见对面的邵恪之目光凝视着周围的山川,宁静如水,淡雅出尘,笑着道:“小女齐蓁,乃是汴州人,不知公子贵姓?”

邵恪之依旧只凝视着远方,似乎未曾听到她的话。

齐蓁因为容貌出众,素来只有男子阿谀奉承她的份儿,不料今日在邵恪之这儿碰了钉子,神色稍显不悦,但转瞬即逝,又笑着颔首:“公子是哪里人,我看公子举止优雅,气度不凡,想必也是非富即贵之人,可是西京长安人?”

邵恪之捏起茶盏饮了一口。

“公子不言想必是小女猜对了,如此也算巧合,小女此行也是去西京投亲的,当朝陈贵妃乃是我姨母,我此次进京正是为了投靠我姨母的。”

邵恪之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当朝丞相陈鼎似乎只有陈贵妃这一个女儿,陈贵妃又哪里来的姊妹?这女子说陈贵妃是她的姨母,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

莫非,是远亲?

“原来是齐姑娘。”邵恪之略微颔首。

难得听邵恪之开了尊口,齐蓁自然欢喜,只当是他听到自己身份有意高攀,一时越发得意起来:“公子客气,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邵哥哥,我衣服换好了,你快来看!”身后传来漪宁欢呼雀跃的声音,邵恪之面上难得有了笑意,下意识侧首去看。

但见漪宁一袭橘色广袖长裙,裙摆和袖子上绣着柿子的图案,领口处用银线勾勒出波纹,领子高高竖起着略微外扩,露出那如凝脂一般的皓白颈子,腰间掐的紧致,用黄色丝带系成漂亮的结,显现出不盈一握的腰身。随着她一边笑着向自己走来,步步生莲,那裙摆微微摇曳,清风吹拂下发丝轻扬,衣袂翻飞,面上浅笑盈盈,如娇花绽放,香艳脱俗,惊鸿绝色。

见邵恪之望过来,她张开胳膊在他眼前转了个圈儿:“邵哥哥,好不好看?”

随着她辗转的动作,裙摆飘扬而起,在半空划开好看的弧度,有清脆的笑声伴着清风响起,如银铃一般悦耳,令人陶醉。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或许便是如此了。

“柿子代表着‘事事如意’,你穿上的确好看。”他宠溺地看着她,语调温和。

佟迎也走了过来:“姑娘穿这衣裳真好看,也亏得姑娘身材纤细匀称,这样的衣服恰好配得上,若是换了人,只怕就穿不出姑娘的韵致了。”

她一边说着,若有若无去看一旁的齐蓁。

漪宁这才发现,邵恪之对面还坐着先前衣铺里遇见的那位紫衣女子。

见她看过来,齐蓁缓缓起身,对着漪宁礼貌颔首:“先前齐蓁不懂事,还望妹妹莫要见怪。妹妹姿容国色,穿着这身衣裙着实显得愈发貌美了。”

这女子突然嘴甜起来,漪宁有些没反应过来,又看看佟迎,见她欲言又止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勾了勾唇,面露讥诮:“姑娘是大皇子表妹,身份尊贵,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妹妹。”

邵恪之似乎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眉头拧紧几分,没有说话。

齐蓁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颇有几分尴尬,低垂着头,楚楚可怜的样子:“看来妹妹是不肯原谅我先前的莽撞了,说来也是我的不是,之前对这衣裳太过喜爱,故而得罪妹妹,这厢给妹妹陪个不是。”说罢又屈膝给漪宁施了一礼。

漪宁却神色冷淡没理她,而是走到邵哥哥跟前:“今日在镇上转了半日,这会儿我都觉得有些饿了?”

“那我陪你去饭堂。”他笑看着她。

漪宁忙不迭点头。

邵恪之起身,没再看齐蓁一眼,随着漪宁去了一楼的饭堂。

齐蓁气得面红耳赤,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漪宁确实觉得饿了,一到饭堂便点了好几样饭菜和点心,有邵恪之陪着,她也吃的津津有味,顺便还把衣铺里的事跟他讲了。

说完见邵恪之不答话,漪宁抬头:“我方才看到邵哥哥跟那个女子坐在一起,你们俩聊得很开心?”她柳眉微蹙,面上带着嗔怪。

“没说两句话,只她说陈贵妃是她姨母是诧异了一下。”

漪宁这才低“哦”了一声,却也跟着有些惊讶,“原来陈贵妃是她姨母,不过,陈贵妃不是陈丞相唯一的女儿吗?”

邵恪之摇头:“不清楚,许是远亲吧。”

漪宁吃着点心没说话,岑伯父正暗中对付陈鼎和陈贵妃父女,这会儿这个齐蓁去投奔,指不定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思索过后又全然不再放在心上,只打量邵恪之半晌:“我听佟迎说她原在我隔壁住着,这些日子没少偷偷看你,邵哥哥方才真的没跟她说话?”

邵恪之亲自给她夹菜:“没有。”

漪宁笑着把他夹的菜吞入口中,很满足地吃着。

120章、发烧 ...

不觉间天气日渐转凉, 河风吹拂时也带了丝丝清凉,舒爽不已。

在船上走了一月有余,这段日子里漪宁闲来无事便总粘着邵恪之, 亦偶尔独自坐在船板上看书。从冀州带回来的书册被她在这一个月内看完了, 不过因为里面的故事实在让人喜欢, 使得她仍旧不厌其烦地去翻看第二遍,第三遍。

邵恪之偶尔也会陪她一起看书,不过,他看得乃是《六韬》、《尉缭子》、《范子计然》之类,漪宁偶尔拿起来翻看几页, 却又觉得上面的兵法晦涩难懂, 枯燥无味, 便摇头搁下来。

这一日, 两人又一如往常地坐在船板的桌边看书,河风吹得人心里舒服,心情也颇为愉悦。

漪宁看的累了,便双手托腮巴巴地盯着他瞧着。

邵恪之似有所觉, 抬眸看她:“怎么了?”

漪宁揉了揉眼睛:“看久了眼酸, 我休息片刻。”

“嗯。”邵恪之应着,亲自给她斟了茶水递过去, 随后依旧淡定自若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六韬》。

过了一会儿, 他无奈把书放下:“不是说眼酸要休息吗,怎一直盯着我?”

“这样也是休息啊。”她蒲扇着自己蝶翅般的睫毛,杏目里带着几分狡黠, 笑眯眯的,又颇有几分古灵精怪。

“不喝水吗?”邵恪之瞥了眼他方才倒得茶水。

漪宁双手捧起茶盏,轻轻呷着,落在邵恪之身上的目光却未曾移开半分。

过了一会儿,她神色黯淡几分:“邵哥哥,我是担心等回了长安就不能这么看你了。”

邵恪之神情略有变化,随后温雅而笑,如沐春风:“怎会,还是能见到的。”

“可是你我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一处了啊。”漪宁轻轻叹息一声,目光看向远处浩渺的江河,“真希望能一直待在这船上,永远不要停岸。”

佟迎端了荔枝送过来,邵恪之捻起一颗亲手帮她剥了壳递过去:“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呢。”

漪宁接过荔枝吃着,赞道:“这荔枝真好吃。”荔枝是前几日邵恪之趁着船停岸下客人之时在附近买的,一直用冰水镇着,此时吃着还口感冰凉。

她樱桃一样的小嘴儿将荔枝整个包裹其中,左侧脸颊瞬间鼓起一个球儿,她伸出食指在那处戳两下,硬邦邦的,还挺好玩儿。

不过,任何情绪都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又恢复了那份怅然,似乎还有些患得患失。

“邵哥哥,如果岑伯父不让你娶我怎么办?”

邵恪之继续给她剥着荔枝,气定神闲的模样:“会有办法的。”

他的态度渐渐让漪宁安心许多。

是啊,有邵哥哥在,总会有办法的。

——

乘船及至岸边的城镇之后,离长安尚有不近的一段距离,需要乘马车走陆路。

下了船,邵恪之带着漪宁先在城里转了转,正午将近,邵恪之便遣了赵源去找马车。如今天色尚早,还能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座城。

漪宁听说要走,突然有些不太开心。

上了岸,离长安城就越来越近了,她不想那么早回宫。

岑伯父能不能答应她和邵哥哥的亲事尚是未知数,她倒宁愿就这么在外面耗着,晚些再回去。两个人就这么相处一天是一天,也觉得很开心。

人群中,她突然伸手拉住了邵恪之的胳膊:“邵哥哥,我,我头有些不太舒服。”

邵恪之眸中闪过担忧:“莫不是这几日天气突然转凉,受了风寒。”说着,又抬手摸了摸漪宁额头。

“……可能是吧。”漪宁心虚地把头垂下来,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邵恪之却眉头蹙了起来:“傻丫头,自己发烧了怎么不知道?”

“咦?”漪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刚刚只是不想那么早赶路所以胡说的,难道真的生病了?

她掌心温度高,自己倒也摸不出什么感觉来,只整个人懵懵的:“发烧了吗,我摸不出来。”

不过仔细想想,她今日一早到现在的确有些不太舒服,吃饭都觉得没先前香了。她只当是想到即将与邵哥哥分开,故而心情欠佳的缘故,没想到竟真的生病了。

邵恪之无奈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居然也没发现,颇有些自责。四周看了看,他道:“那边有家客栈,咱们先住下来,等你病好了再赶路。”

“好。”漪宁表面上很乖巧地应着,心里却觉得这病来的真是时候。

邵恪之捕捉到她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无奈道:“想晚些回宫咱们就走慢一些,但病要好好治,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待会儿我让人去请郎中过来,如果开了药你要乖乖服下。”

漪宁神色微囧,跟在他后面走着,小声嘟囔一句:“邵哥哥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入了客栈,邵恪之开了房间后,扶着漪宁去楼上休息,狄青早已跑着寻郎中去了。

郎中看过后,只说是吹风着了凉,开几帖药便能好。

狄青拿了药回来给佟迎拿去后院煎煮,漪宁拉着邵恪之的手不肯松开,他便只能在房里陪着她。

方才只是稍微觉得身子不舒服,这会儿漪宁当真觉得十分难受起来,鼻子囊的喘不过气儿,脑袋也沉沉的,双颊涨得红润异常。

她不肯躺下,一直倚在邵恪之怀里,整个人晕乎乎的,只嘴里喃喃着“好难受”。

看她身上一直滚烫,邵恪之将人平放在榻上,却被她抓住手可怜巴巴的嘟囔两句,大意是不让他走。

他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阿宁乖,你烧得厉害,我去拿帕子帮你敷一敷,一直烧着会伤身子的。”

见她松开,他温柔地将她的手放回被褥里,又仔细掖了掖,转身出房门吩咐人打水。

很快有小厮端了水进来,他亲自挽起袖子将帕子在盆里绞了几下,拧干了拿过来搭在她光洁的额头。

她双颊红润的有些不正常,似乎因为鼻子不畅,小嘴儿微微张着喘息。可如此久了,喉咙处便一阵干涩难受,不悦地皱着眉头要喝水。

因为邵恪之在里面照顾,其余人都退了出去,邵恪之便自己又去倒了茶水过来喂她。

她像只小猫儿一样倚在他怀里,把茶盏里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还喝吗?”他拿帕子帮她擦了擦唇角,悉心问着。

漪宁摇摇头,抓着邵恪之的领口似乎担心他再把自己放回床上去。邵恪之无奈,只得用被子将她裹紧,就那么抱在怀里。

彼时,佟迎煎好了药端进来,看到这一幕神色微滞,随后只当看不见,垂着首走进来:“大人,药熬好了,奴婢已拿水并过,此时温温的正好入口。”

邵恪之身子略微动了动,一直抓着他衣襟的手攥紧几分,似乎生怕他逃走一般。

他一时间无奈,只得到:“拿过来吧,我喂她喝。”

佟迎应着把要端过去,见邵恪之接过,便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她站在外面直摇头。她家郡主也不是第一次生病,可这次似乎格外粘人,以前从不这样儿的。

面对邵大人时,她家郡主总格外与众不同。

想到方才郡主像只小猫儿一样倚在邵大人怀里的样子,她双颊一热,摇摇头离开了。

房内,邵恪之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见果真可以入口,这才对着怀里闭着眼的漪宁道:“阿宁,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她倒也听话,见有勺子碰到自己唇瓣,下意识张开。

然而喝一口却又十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摇着头不肯再喝:“好苦。”她一张如花般的娇俏容颜此时眉心蹙起,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悦。

邵恪之温声劝慰着:“良药苦口,喝了药病才能好。”

“可是真的好苦。”她语气里带了哭腔,眼皮沉重的抬也没抬,“邵哥哥,我不吃药也会好的。”

“傻话,你如今这般多难受?你若不听话,我以后可就娶别人不要你了。”

这话对漪宁很管用,奋力把眼睛睁开,微微坐直身子:“我,我听话。”

邵恪之眼底噙了丝笑意,把药碗递给她。

她屏住呼吸,捧着药碗一股气喝了下去。

口中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至舌根,连嗓子都是苦的。她眼泪都出来了,难受地摇着头:“好苦,我想吃蜜饯儿。”

“好,我去让赵源到街上给你买。”邵恪之把碗搁在一旁,抚着她的发丝。

“可是那要好久才能吃到,我现在就想吃。等赵源回来,我嘴里苦味都散了。”她委屈哒哒地说着,小脸儿不安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邵恪之亲亲她的额:“现在还苦吗?”

漪宁皱着眉点头:“好苦好苦。”

话语刚落,有柔软的唇瓣附在自己唇上,灵巧的舌尖扫过她的贝齿,辗转入了檀口,找寻着她小巧的粉舌。

恍惚间,似有薄荷一般的清甜口感,她迫切地吮着,企图压下自己口中那堪比胆汁的苦涩。

他舌尖扫噬着她口腔的每一寸角落,像温柔的爱抚般,让她因为苦涩而显得焦躁的心情渐渐得以平静,闭了眼乖乖承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憋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才抬手推开他,双颊红的似能滴出血来,檀口微张,娇喘微微,眼睫也带着些许湿润。

邵恪之宠溺地抵了抵她的鼻尖:“现在我也尝到了药的味道,这叫同甘共苦。”

漪宁眉头舒展开来,双手搂着他的腰,侧脸贴紧他的胸膛,轻笑着低声呢喃一句:“邵哥哥,我想快些嫁给你。”

121章、出糗 ...

邵恪之抱紧了怀中的佳人, 听着她想嫁自己这样的话,心上顿时一片柔软,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语气越发温和起来:“好, 那我一定尽快把你娶回家。”

怀里的人儿听到这话乖乖点着头, 又忍不住皱眉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邵哥哥,我好难受,脑袋晕乎乎的。”

瞧她这般,邵恪之心疼得紧,恨不能代她受这份罪。可面上只能柔声哄着:“不舒服了就躺下来睡一觉, 等再醒来或许便好了。”

漪宁攥着他的衣襟:“那你不要走。”

“好, 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见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动静, 他缓缓将她放回榻上, 盖上衾被,抬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似乎还有些发烫,他便拿了巾帕重新湿了水给她贴上。

漪宁迷迷糊糊躺在榻上, 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鼻端发出难受的吟哦,双颊红扑扑的, 眉头深锁, 眼角不时还有泪水滑落。

邵恪之守在床边看着,疼惜不已。

晚上时,赵源进来端了饭食, 邵恪之将沉睡中的漪宁唤醒,想让她用些东西,她却死活不肯吃,最后无奈只得让赵源端了回去。

阿宁不吃,他也没什么食欲,依旧守在床边悉心照料。

赵源进来劝过两回,最后都被邵恪之给呵斥出去了。之后,便没人再敢进来说什么话。

夜半之时,漪宁突然呢喃着喊冷,邵恪之摸了摸她被褥里的手,冰冰凉凉的,一时大骇,忙出去让人多准备几条棉被进来,然而仍是无济于事。

后来没办法,他只能随她一起躺下,将被窝里缩成一团涩涩发抖的美人儿揽在怀里。

这个举动对邵恪之而言无疑是十分大胆的,想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却是第一次抱着个姑娘家躺在那儿,尤其……怀里的姑娘还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娶回家的人儿。

他原本是因为她喊冷想帮她暖身子的,然而如今二人的身体一接触,纵然隔着衣衫,他却仍觉得分外不适,身子僵硬的像个石雕一样,身上的温度却越发灼烫起来,一时间竟是不敢乱动。

而迷迷糊糊间的漪宁却好似找到了一片温暖之地般,拼命地往他怀里钻,睡梦中感觉自己就像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突然抱住的一只大火炉,爱不释手,怎么也不肯放下,还因为过分依赖侧脸不停在那“火炉”上蹭来蹭去。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回暖,再不觉得冷了,一时间安心地睡过去,越发香甜。

等她一觉醒来时,觉得自己脑袋似乎枕在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下意识抬头,入目是邵恪之那的一张脸。此刻二人相距不过一拳的距离,她能清晰看到他脸上的毛孔,那样紧致,光滑。作为一个男儿,他的肌肤当真是顶好了呢,比一些闺阁少女的肌肤还要好。

他此刻安静地侧躺在自己身边,浓密的剑眉,狭长的眼,高挺的鼻,轻抿城线的薄唇……她痴痴地看着,一双杏目不时眨巴几下,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她觉得身上有些腰酸背痛,下意识动了动,这才发觉自己是枕在他臂膀上的,怪不得会觉得硬邦邦。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颇有些酸楚。

邵恪之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凤目,眼睛里似有暗沉的星光:“醒了?”他方才应当是睡着了,此时说话时带着些许鼻音。

“嗯。”漪宁轻声应着,睁着眼睛看他,眸中似有不解。

邵恪之解释道:“你夜里喊冷,我便抱了你睡。现在怎么样,可觉得好些了?”

漪宁应着:“头没有那么疼了。”

“那你在这儿好生躺着,我先前让人熬了粥在锅上,让佟迎给你端进来。”他说着正要起身,她却紧紧抱着他没松开,“邵哥哥你别走,你走了我又该冷了。”

她话语里带着撒娇的以为,邵恪之无奈摇头,抬起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又顺势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

“那也冷。”她继续抱着他,身子还不安分地蹭了两下。

邵恪之身形微僵。

漪宁却毫无所觉,只是抱着他闭上眼睛:“邵哥哥我不饿,想再睡一觉,你别走。”

“好。”他僵硬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帮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轻抚着她的脊背,“那就睡吧,明日一早再吃。”

漪宁听了很开心,乖巧地应着,当真又闭了眼睛睡去。

因为知道邵哥哥就在自己身旁,后半夜她睡得格外安心,一夜好梦。

翌日醒来,她闭着眼睛还没睁开,手却抱住了邵恪之的胳膊,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呢喃着问:“邵哥哥,天亮了吗?”

“郡主,天早亮了。”

漪宁身形一滞,赫然抬眸,对上的却是佟迎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你站我床边做什么?”她强自压下心虚,十分淡定地问。

佟迎眸中噙着丝笑:“奴婢进来帮郡主掖被子,不料被郡主拽着胳膊不让走,奴婢只好在此守着了。”

漪宁微惊,下意识目光往下看,却见自己当真紧紧抱着佟迎的胳膊,此时还拿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放着。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匆忙松开手,自己抱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你,你……”她双颊泛红,一时心虚的不知说什么好。

邵哥哥什么时候离开的,居然害她出糗。

佟迎心下也是好奇,她家郡主莫不是昨晚上抱着邵大人的手睡了一夜?

不过看她家主子如今那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神情,她憋着笑,很淡定地问:“郡主可觉得饿了,奴婢去准备吃的给你。”

“嗯,好。”漪宁也很淡定地应着。

直到佟迎应声出去,她才颇为窘迫地拿被子蒙了头,在榻上打起滚儿来。

彼时,房门再次被人打开,听脚步声漪宁便知是谁,哼了哼鼻子,蒙在被子里没动。

她感觉有人伸手来扯自己的被子,慌忙把被子拽的更紧了些。

外面传来邵恪之的叹息声:“不是醒了吗,钻被子里做什么,你病还未好,这样会呼吸困难的。”

漪宁没理他,若不是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去了,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糗事?还好是佟迎,若是旁人……漪宁鸡皮疙瘩又出了一身。

见她不肯出来,邵恪之只好发挥自己的力量优势,愣是将她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出了被窝,漪宁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双颊红不溜秋,比外面的朝阳还要娇艳几分。

“怎么了?”邵恪之看她怪怪的,不由询问道。

“邵哥哥去哪儿了?”她只问道。

邵恪之似乎猜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你生了病,咱们只怕要在此耽搁些日子,我自当去写信给陛下禀报。”

“哦。”她淡淡应着,坐在榻上用被子裹着身体,不再言语。

邵恪之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她渐渐乖顺下来,又摸摸扁扁的肚子,“就是好饿。”

恰好佟迎端了粥进来,漪宁想到方才的事一时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佟迎,只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邵恪之只好自己接过粥碗坐在榻沿一口一口喂她喝,漪宁很高兴,吃起饭来都有味道很多。

——

漪宁的病又挨了五日才算完全大好,可为了晚些回长安,愣是又在这小镇上多待了六日。

但邵恪之时回京复命的,自不能耽搁太久,纵然再不情愿,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这日一早醒来,漪宁在客栈楼下和邵恪之一起用早膳,赵源去寻了马车回来。

出了客栈,漪宁看看马车再看看前面的几匹马,扭头看向邵恪之:“邵哥哥要骑马吗?”

邵恪之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笑着道:“你是郡主,我岂有与你同乘马车的道理?”

“那我也骑马好了。”她虽然马术不精,但在宫里跟着武教先生还是学了马术的。

邵恪之却道:“路途还远着呢,你身子刚好,骑马如何能吃得消?你和佟迎去马车上坐着,如若无聊便看些书打发时间。”

漪宁想了想点头:“也好。”说着,由佟迎搀扶着上了马车。

邵恪之和其余随从们这才跟着翻身上马,队伍缓缓前行。

漪宁坐在马车里,心上不免有些怅然,突然扭头问佟迎:“咱们还有多久能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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