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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回归

严离的身体衰败得很快, 严母、洪橙还有外婆都赶了回来, 她们也不相信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

可是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仪器也是最好的, 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都没有，连延长一下生命的办法都没有。

坐在病床前, 宁萌的神情是茫然的。

严离已经睡了二十个小时, 但人还没醒来，宁萌好怕他一睡不醒，明明一周前他们还在讨论婚礼的事, 现在却一个躺在病床上, 而她，无能为力。

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 她终于有了深刻体会。

“萌萌, 吃中饭了。”洪橙一脸担忧地看着宁萌，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哭大喊, 但这样安静的样子反而更让人心疼。

“嗯，好的。”宁萌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 她是成年人了, 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严离会担心的。

“萌萌，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哥这边我会看着的。”其实看护什么的都在，宁萌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只是想严离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她。

“不用了，我不困。”宁萌摇摇头，是真的，她现在完全没有睡意，倒是严母和外婆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被她们强制要求休息去了。

现在她们在严家的私人医院里，严离出事的事情被封锁了消息，还好之前他醒过几次，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严离很冷静地安排了应对措施。

十多年的掌控，严家出不了乱子。

“醒了。”宁萌明明是在和洪橙聊天，却第一时间发现了严离的动静。

“嗯，辛苦你了。”严离这几天瘦了不少，笑起来就透着一股虚弱感，医生也奇怪，刚开始查出来是胃癌，但是现在严离其他器官也跟着在衰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

“噗，这么客气可不像你。”看护扶着严离坐起半身，严家的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严离知道自己的身体，这股虚弱感已经让他抬个手都费劲，人啊，真的太脆弱了。

洪橙知道严离这时候想和宁萌单独聊聊，她很有眼色和看护们一起悄悄地走出病房，顺带关上门。

“真不甘心啊。”看着清减了几分的宁萌，严离吐出了心里话。

“还想和你一起看几十年日出日落的，我真没用。”

“你又不是神，这种事你也没办法。”宁萌扯动嘴角，不是很想聊这种沉重的话题。

“你怎么办呢？”严离甚至后悔招惹宁萌了，如果他还是宁萌好朋友哥哥的身份，现在宁萌也不会这么伤心了吧，她一定会活得很好很开心。

“我啊，我想过了，我打算考研读博，我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说不定百年后还能被写进教科书呢。”

“好啊，真好。”严离没有问其他的事，问了又怎么样呢？

他不想宁萌和其他人在一起，也不想宁萌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完下半辈子，他也会害怕也会退缩，也会有不想提及的话题。

说到底，他也是个普通男人啊。

宁萌的眼神带着哀伤，她了解严离，所以她也不会给他什么保证，给他增加负担。

完美的爱情，她已经拥有过了，又何必在乎时间长短。

只是，有些，真的只是一些，可惜呢。

吃力，但是严离面上没透露半分，抬起手轻拍两下宁萌的头，他每一次醒来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极快的流逝，这次更是有了莫名预感，他坚持不下去了。

“叫她们进来吧。”

宁萌眼睛瞳孔放大了一瞬，她明白了严离的言下之意，这么快吗？

连这么点时间都不给她吗？

“儿子，你别放弃啊，我们还有……”严母眼眶红红，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的样子，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儿子这么年轻，好不容易找了个知心的媳妇，眼看就要有可爱的孙子孙女，现在一切都没了。

她儿子平生也没干坏事，甚至还捐了不少钱财做了不少好事，为什么老天会这么残酷？

“妈，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感觉。”严离说这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忍地低下头。

天之骄子，这四个字严离当之无愧，但是也逃脱不了病魔的折磨。

严离又细细嘱咐了一番严母、外婆还有洪橙等人，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着微喘，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宁萌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严离传递力量。

严离偏头，看着宁萌，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情，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她讲，可惜啊，来不及了。

“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最终也只有这一句话，严离的视线开始模糊，宁萌的身影开始晃荡。

宁萌握着的手又加紧了几分力量，她哽咽地点点头，“我会很好的，很好很好，你不用担心。”

严离听见宁萌的回答似乎才放下心头事，他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画面，原本涣散的瞳孔一瞬间又凝聚起来，眼神锐利如初，就像回光返照一样。

“我相信我家崽一定可以成功的，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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