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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棒打狗头

周六这天，陆峰起了个大早。准确来说，他压根没睡着，辗转反侧了一宿，终于熬到天光破晓。

不是不困，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只要一闭上眼，想到明天约架的事，他的大脑就异常兴奋，各种热血爽文里的经典情节过个不停，那酸爽，比喝了咖啡因饮料还好使。

他幻想他的斐哥是个穿着大斗篷迎烈烈长风手执长枪的战士，以一敌百，把那些挑事的小犊子一个个都揍了个屁滚尿流，每一次带血的胜利，都自动带着电视剧中的慢镜头。

杀到大boss蒋子陌跟前，斐哥冷酷一笑，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他杂乱无章的攻击，长枪直抵命门，长驱直入击落对方小鸟。斐哥踩着他的脸狠狠揉到地上，邪魅狷狂地问他，“下次，还敢不敢了？”

这画面在陆峰脑中循环播放了几百次，到最后，他甚至激动的掌心都渗出汗水。

六点刚过，陆峰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彼时父母都没起床。尽管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可他异常的精神，匆促洗漱后，蹑手蹑脚进厨房吃了点冰冷的剩菜剩饭，就如脱缰的野马飞奔出了家门。

周六的清晨，长林巷格外宁静，小区里没有几个人。陆峰不敢打电话询问林湛斐起没起，就在楼下来回踱着步子，焦急地等待着，手机都没心情玩。

长时间的无聊和后知后觉的疲倦让他觉得有些困了，席地一坐，靠着树干渐渐睡了过去。

“我说，你这是让你妈从家里赶出来了吗？”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声。

陆峰一个激灵吓醒了，看见林湛斐蹲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片黄绿的落叶，正在一下下撩他的头发。

林湛斐今天没有穿校服，上身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T恤，下身是牛仔裤运动鞋，清爽干练，简简单单的衬着容貌更加干净帅气。

陆峰揉着眼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没想到睡了这么久。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傻乎乎地笑了笑，“我起来太早了，也没敢叫你，坐着坐着睡着了。”

林湛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上学没见你这么积极。”

“我激动啊！斐哥，扬眉吐气的大日子啊！你终于肯出手了！”陆峰狗腿地围在林湛斐身边跑来跑去，“哎，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林湛斐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两根，一根叼嘴里，侧头护着火点燃，借着火星把手里那根也点了，递给陆峰，“等会儿你放机灵点儿，别站在前头，只要情况不对，就赶紧带着咱们的人撤。”

“那怎么行！我不能怂！”

“谁说这是怂？”林湛斐眉头一挑，“战术你懂不懂？殿后望风也是大事，大哥的话要听的。”

陆峰想了想，点点头，“好！我听斐哥的。”

林湛斐拍了拍小弟的肩认同地笑一下。他带着陆峰走了一段路，绕过居民区，来到一小片荒凉的废弃厂房。走进去后，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找出一根木棍。大概四十多公分的长度，表面打磨的圆润光滑，看起来是件被反复多次用顺手的东西，是特意藏在那里的。

把上边的灰尘擦干净，林湛斐反手把长棍插在背后，用衣服随便盖住。

“走吧，”他低头看看群里的消息，“人都齐了，九点是吧？咱们走过去刚好。”

虽然林湛斐面上一直淡淡的，跟往常似的和陆峰插科打诨，可陆峰就是觉得，此时此刻的斐哥特别威武霸气、脚下生风，这种临危不乱的状态，让他打从心眼里佩服，奉为男神那样的佩服！

和职高约定的地点在长林区最边上的一座小公园，公园是上个月才规划的，只建了个大概，就算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来，安全度较高。公园深处是有十几棵树的小树林，穿过树林是一个人造湖，他们两拨人就约在这里见。

林湛斐过去时，手下十多个人已经到了，他这次找的都是上了高中的，年纪太小的毛孩子一个都没要。时间很快到了九点，职高的人依旧没有到。一群人在湖边等得焦心，骂骂咧咧把对面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个遍。

过了十多分钟，蒋子陌才领着他们的人姗姗来迟。他今年十七岁，比林湛斐大，个头也比他高几公分，模样算得上英气精神。今天他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外套，边走边抖搂领子，不过大热天的没有风配合他，那衣服下摆就是不随风摇晃，他于是自己把下摆掀了几下，造成是被风吹起的假象。一行人那副得瑟的样子，明显是故意晚到的。

“嘁，合着就是这么一位骚包呗。”林湛斐抱着双臂，兴味索然地看着走近站定的蒋子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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