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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亚沙
门外那个人一脸黑线：“得了得了，都闭嘴吧！什么射来射去的，这还有姑娘呢，你们的素质呢？”
一边唠叨着，楚烽一边拎着两只野兔走进了教堂。
“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莫名其妙当了你们的队长，我感觉自己都快成老妈子了，操心操肺的……现在要管你们吃喝拉撒，回头是不是还要管你们生儿育女……”
看到那两只可怜兮兮的死兔子，李小天立马双手合十：“我的妈啊，在教堂里杀生啊，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凌琛一看他的模样顿时乐了：“……我说小天啊，你也忒无厘头了吧？一来这兔子早就被楚烽打死了根本算不上在这里杀生，二来……这可是东正教堂不是个佛寺啊！现在耶稣他老人家可就在天花板上看着你呢，你在这拜佛可能算得上是异教徒了吧？小心主制裁你啊！”
“啊！没注意没注意！无量天尊！制裁道友也不要制裁贫道！”李小天立马改了一套说辞。
“……墙倒了都不扶就服你。”凌琛无语了，转换对话目标在黑灯瞎火中看向楚烽，“我说，这里灯都没有，这么黑怎么做饭啊？咱们总不能吃生兔子吧？”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傻？身为一个枪手，竟然一点观察能力都没有？”楚烽指了指四周，“没看到教堂里有烛台吗？这玩意又不会变质，我包里有打火机你又不是不知道，点蜡烛不得了？这教堂再怎么破，条件也比昨晚上在山洞那边强多了吧？”
“呃……大意了！”凌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赶紧去找打火机点火。
“什么？原来你是压根没发现有烛台？”在他背后，盛夏忍不住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点灯，怕被外头的野人发现呢……原来是我高看你了……”
发现大家似乎都做好了嘲笑自己的准备，凌琛赶紧非常刻意地转换了话题：“那什么……话说你们俩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啊？我还以为你俩出事了呢！”
“嗯……遇到了个落单的人……”楚烽解释道，“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女的。”顾哲飞强调，“烽哥对女人太好了，所以耽搁了。”
“别胡说八道！”楚烽训斥道。
“然后呢？”凌琛好奇起来，“到底咋回事？”
“小顾的意思是没有主动投诚就直接干掉，我死活没同意。”楚烽继续说道，“人家也没招你惹你的，看见咱们不是掉头就跑了么，没必要追杀她。”
“烽哥，你也太怜香惜玉了吧？”顾哲飞不满地说道，“她不招惹我们是因为我们是两个人，明显比她能打，所以她才跑掉的。而正常人的思路应该是夏姐、小天或者我这样的，虽然会防着点陌生人，但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找个队友明显更安全点啊！尤其她还是个女人，找点队友互相照顾不好吗？那为什么她却直接调头跑了呢？很显然她有自己的队友啊，她这是跑回去通风报信了，咱们在人家心里肯定早就被划分成‘敌人’了。”
“我不是怜香惜玉，换成是个男人我也不会轻易开枪。”楚烽瞪着他，“我只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唉，烽哥，不是我说你……”顾哲飞边擦枪边摇头说道，“这女的一上来就没把咱们当同类，那么今天你不杀她，保不齐什么时候，她和她的同伙就会伤害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两人的理念不合已经初露端倪，但楚烽可能是并不想把事情搞大，因此也没接他的话，只是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将野兔的尸体往地上一扔。
凌琛明白，盛夏肯定是会支持楚烽的理念的，而李小天应该是没什么想法，无论如何，只要能猥琐苟活下去就足够了。
至于凌琛自己嘛……其实他一直在刻意逃避这类问题。
是，他不想杀人，但他更不想毫无反抗地被杀。
他既想保护所有生死与共、已经开始建立感情的同伴，又想自私地拼命活下去。
可如果……能所有人一起相安无事地活下去固然好，可万一如果这个世界的“终局”真的是只能活一个呢？
每一次，每一次……每当思及此处，就仿佛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凌琛再度逃避自己内心无法回答的诘问，神回教堂，决定暂且当一把和事佬，维护一下队伍的稳定。
“嗨，小顾，就别说这种丧气话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我会尽量保护你们的！”他主动去捡起楚烽放在地板上野兔垫了垫，感慨道，“嚯，还挺肥，大家准备饱餐一顿吧！”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楚烽从嗓子眼里冒出一句：“顾哲飞，你放心，我发誓，任何其他人如果想要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得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我不追杀那个女人不是因为我怕死怕惹事，而同样的，我愿意为你们挡枪子也不是因为我多么不怕死多么喜欢逞英雄。我做出的一切选择，都只是因为更理解生命的可贵，仅此而已。”
他语气低沉，像是在念诵一句牢不可破誓言。
为什么？为什么楚烽竟然会愿意为了只认识一天的同伴牺牲自己？
凌琛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手中两只无辜野兔的尸体再度掉落在地，他赶紧慌乱地重新拾起。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盛夏，忽然极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她看向楚烽，目光复杂地说道：“队长，你说得太对了。我以人民警察的名义发誓，我对你们也是一样的。”
李小天没有说话，顾哲飞则是将视线投向了教堂穹顶，在烛火微弱光芒的晃动中作出一副端详那些早已看不清的壁画的模样。
凌琛则在想，自己大约是从不曾有过、也不可能拥有楚烽和盛夏那样的“觉悟”吧……
由于话题的最终导向有些沉重，一个晚餐的时间大家都只顾着啃食自己的烤兔腿而并没有进行过多的交谈。楚烽表情略有些严肃，目光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而始作俑者顾哲飞却一脸轻松边啃兔腿边哼着跑调的歌，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已经忘记了晚餐前的争论。
其实他这副没心没肺全无所谓的模样，凌琛多少是有些羡慕的。照说凌琛的心也挺大，从小也总被人说成是个大大咧咧的二货，可平心而论这已经到了事关生死的地步了，他肯定做不到像顾哲飞那样无所畏惧的洒脱。
教堂的入口只有大门一处，算得上是易守难攻。于是在入夜后，楚烽安排了轮值表，其中凌琛是第一哨，楚烽自己则是最后一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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