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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因为下个月要举办运动会, 所以学校决定把第二次月考和期中考合并到一起。
虽然教学进度减少了一定的课业量, 但复习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
林一荻在同学面前还好, 大家扎堆聊天的时候, 兴致上来了, 也能在里面蹦跶地欢乐。
可一遇到老师, 她就彻底怂了。
每次见到老师，不论是凶残还是温柔的。
她的汗毛都自动立正。
恨不得贴着墙根装隐形人。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和老师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
就连喜欢的历史老师。
也仅仅因为她眼神不好。
每次见了面不打招呼, 也不认识自己。
她记得从幼儿园开始, 每次陈婷去给她开家长会。
回来总是笑眯眯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考得有多屎。
每次都心惊胆战, 面上却还是装作不在意地询问陈婷情况如何。
结果陈婷告诉她。
每个老师都说她在学校很听话, 安安静静的，不作妖。
刚开始，林一荻心情是微妙且复杂的。
觉得老师实在高看她。
她就是屁大的胆子，只敢背着老师浪。
到后来年级大了些, 上了高中。
章海媚还是这样对陈婷讲的。
林一荻就悟了。
压根不是她的“文静听话”给老师们留下了多大印象。
而是她平时绕着老师走、上课也不积极表现。
老师自然对她印象不深。
然而总得对家长们有个交代。
自从知道这一点以后。
林一荻的良心突然就没那么难安了。
不过就算再躲着老师。
也偶尔有翻车的时候。
这次数学周测的成绩出来。
只有五个人卷子不及格。
咳，虽然现在提倡男女平等、
但林一荻得知自己是五个人里面唯一的女生的时候。
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教文三班数学的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
年轻的时候也是年级一把手, 经常出去交流访问。
甚至还出了几本教材习题。
退休后老人家耐不住寂寞, 又被返聘了回来。
这才调入了文三班。
老师姓任，性子却古板严厉。
据说还是当年章海媚的高中老师。
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后, 说让不及格的同学拿着卷子去办公室找任老师分析不及格的原因。
林一荻当场就跪了。
她看了眼钟毓满分的卷子, 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羡慕：“啊, 考试的时候要是不改你的选择题答案，我就及格了。”
她这次88分。
离90分的及格线也就是一个两分的选择题。
钟毓正用白纸认真拓写考试用的地图。
漫不经心道：“是吗？你真的不会改？”
每次随堂小测验，林一荻都会偷偷瞟他的卷子。
还真当他看不见。
久而久之, 她就越来越嚣张。
谈话的时候甚至默认“钟毓的答案=标准答案=林一荻可以借鉴的答案”。
为此得意洋洋。
林一荻想了一下，觉得钟毓说的有道理。
“也是，你的答案我怎么敢不改呢。”
全对根本不是她的style。
正当林一荻懊悔的时候，彭岩小心翼翼地转了过来。
讨好道：“林姐，咱一起去办公室吧。”
“为啥？”
“嘿嘿，我也不及格。”
彭岩把自己卷子给林一荻看。
一个鲜红的62分。
林一荻噗嗤一声乐了。
最高兴的事就是你以为你是最惨的时候，总有一个人跳出来，大喊：
我比你还惨！
于是她亲热地拉过彭岩，仗义道：“走，这节课下了，咱俩一起去。”
彭岩捧心：“爱您哦，林姐。”
拖堂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明明去办公室会挨顿骂，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真等政治老师打了下课铃，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大题答案、让学生们记录的时候。
彭岩和林一荻心里都有些不高兴。
仿佛再晚一秒种，就浪费了挨骂的宝贵时间一样。
是以政治老师好不容易念完大题答案的时候。
两人捏着各自卷子，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
竟然跑过了尿急去厕所的几个同学。
高二年级的教师办公室都在一起。
四个大办公室连在一起，统一分布在三楼的走廊一侧。
这时候下课已经有几分钟。
办公室不再像刚下课时的寂静。
有学生进进出出，比较喧闹。
林一荻站在办公室门口，清了清喉咙，神色郑重，喊了声“报告”。
然后还没等里面有回应。
她就被紧张的彭岩推了进去。
彭岩比她还要怂。
简直绝美。
彭岩一米八的大个子，跟在一米六几的林一荻身后。
活生生走出了弱智儿童的步伐。
任老师戴了一个老花镜，正在看报纸。
见林一荻领着彭岩走过来，他看了眼两人，端起桌子上的搪瓷茶缸，啜了口水，问道：
“干什么呢？”
林一荻也没有多大出息。
准确地讲，就比彭岩好那么一点点。
她红了脸，哼哧哼哧，小声道：“老师，那个，这次周测我们没及格······”
“是的。”
这是彭岩更小声的回答。
任平觉得自己血压瞬间有些高。
这是他退休后返聘回来教学的第一年。
明明他退休也不过五年的时间。
为什么学生是一届比一届难带？
还是说他真的老了？
眼前的小女生，叫林一荻。
他有印象。
上次月考差一分及格。
也就是因为他们这几个不及格的。
分，惜败于文六班，屈居于年级第二的位置。
女孩子数学差一点他能理解。
可像林一荻这么差的。
他还真是有些费解。
市一中好歹也算是省级重点高中。
中考能升上来的自然都是每个初中的佼佼者。
就算有偏科瘸腿儿的科目，那肯定也不能瘸的太厉害。
听章海媚说，林一荻高一的数学成绩还没这么差。
每次好歹能挣扎在一百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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