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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胤从梦中惊醒,一身的虚汗。
他始终忘不了萧戎那奸臣领军入皇城的情形,千军万马弃他而去,全部站到了他的对面,让他真的成了一位孤家寡人。
上夜的小太监掌了灯,瞧着元胤满头虚汗,忙跪伏在了他的榻前:“陛下,可是做恶梦了?”
元胤瞧着那小太监半晌,这才发现嗓子有些干涩:“朕渴了。”
小太监闻言便一路小跑去端了水来,还是热的,不错不错,元胤很欣慰。
“什么时辰了?”他问。
“刚过五更,陛下可是要起了?”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元胤应了一声,那小太监便退下让伺候冠服的宫女前来,伺候着他梳洗更衣。
梳洗完毕出了甘露殿,嚯,这白茫茫一片,还真冷。
“朕要给太皇太后与太后请安,摆驾吧。”元胤吩咐着,想着从前太皇太后是最疼他的,先帝一教训他,他便跑进慈安殿中,寻求皇祖母的庇护。
可是他自己当皇帝以后,除却了重要的日子,便很少前去慈安殿请安,直到皇祖母去世……
越是这么想,元胤的心里便有些难受,恨不得快些去到慈安殿,去见见皇祖母。
不过元胤刚到慈安殿,便有人先他一步来了,既不是他的母后,也不是他的皇叔,而是辅政的御史大夫,萧戎。
这个奸贼!
元胤心中多有不满,却不好发作,毕竟他现在是个小孩子,与这萧戎无冤无仇。
得了允准后,元胤迈步进了慈安殿,瞧着那已经梳洗好,一脸慈爱的太皇太后,他的心里便是格外的难受,随即便跪下给太皇太后行了个大礼。
“哎哟哟,我这孙儿行这么大的礼哦,快起来,到皇祖母身边来。”太皇太后笑着朝元胤招招手,他立马跑了过去,坐在了太皇太后的身侧。
立于殿中的萧戎,这才恭恭敬敬的朝着元胤行礼:“臣,叩见陛下。”
“平身吧。”元胤瞧着萧戎那一身朝服便觉得分外的扎眼,可又不能言明,只能从别处找着他的麻烦:“萧爱卿好早,怕是半夜就来慈安殿外守着,给皇祖母请安了吧。”
“回禀陛下,宫门辰时才开。”萧戎行礼答道。
“皇帝能得萧戎辅佐是皇帝的荣幸,这萧戎有天下第一大才子的称号,皇帝可得多跟萧戎学习才是。”太皇太后故作严肃的训诫着元胤。
可元胤这心里着实的不太服气,学习什么,学习如何逼宫,夺了他的江山么?
这个奸臣贼子,专会哄老弱妇孺!
“太皇太后夸奖了,臣不敢当。”萧戎再次揖礼一拜。
“你就跟你父亲一样,不苟言笑的,处处多礼,可用过早膳了?”太皇太后随后又关切的问道。
“祖母,孙儿还不曾用过呢。”元胤实在不高兴他的皇祖母对这个奸臣贼子这么好,连忙抱住太皇太后,摇了摇手臂,噘嘴撒着娇。
“好好好,想必萧戎也不曾用过吧?小安子,摆膳吧,萧御史与陛下要在慈安殿一同用早膳。”太皇太后随即吩咐,小安子随后便领命离开了慈安殿,不过片刻,这早膳便摆上了桌。
用过早膳后,便也到了朝会的时间,原本元胤是与萧戎一同前去前朝的,岂料临走前,却被太皇太后叫住。
“祖母还有话吩咐孙儿么?”他站在太皇太后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问道。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静默许久,才道:“萧御史虽然年轻,的确也是有真才实学的,皇帝却对萧御史心存芥蒂,这有违君臣相处之道,你可明白?”
瞧着皇祖母认真训诫的模样,元胤这才仔细想了想,他对萧戎那奸贼的厌恶已经摆到了脸上么?
有这么神奇?
“孙儿记下了。”虽是如此,可元胤依旧是听话的朝着太皇太后行了礼,这才得了允准,出了慈安殿,前往前朝。
朝堂之上,众臣上奏的无非就是年节上的一些安排,一波大臣提议应该庆贺新帝登基而大办,君臣同乐。
而另一波大臣却道先帝丧期未过,坊间的嫁娶都不宜有丝竹之乐,身为皇族就更应该以身作则。
而少数的大臣,则是保持中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元胤扶额,要你们这些中立的大臣有何用。
辩论来辩论去,始终得不出个结果,元胤瞧着文官之首的萧戎,不由笑着问道:
“萧爱卿,以你之言,这年节该是大办,还是该简办?”
不是天下第一大才子么?太皇太后说他有真才实学,元胤倒要看看,他如何抉择,新帝登基若是不庆贺一番,新帝是很没面子的,可又是在国丧期间,却又不得不遵守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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