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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如絮, 足足下了一夜,翌日晨起时依旧未停,元胤一身鸦青色的锦袍, 裹着雪白的狐毛大氅, 领着小路子便出了宫。
临近新年的闹市更是齐聚了西域各国的货商,深眼窝,刚鼻梁, 还有英挺的无关,脸上总挂着微笑,说着不标准的中原话, 也实在有趣。
明说是去探病,可手上没有礼物倒不像话了。
元胤喝过了萧戎自己酿的梅间雪, 尝过他做的肉干, 可自己除了请他吃别人做的腊八粥,便也不曾亲自为他做过什么。
如此想来, 元胤瞧着那西域客商的店中, 瞧着曾经萧戎也在此处为他买了一只琉璃盏,虽说是让萧戎记在账上,过后给他, 可到底要给他的时候, 他却推脱不要, 平白的让自己受了他一只琉璃盏。
思来想去,元胤瞧着店中的那副琉璃盏,便立即花钱买下了, 顺便还买了一壶西域特产的葡萄酒,如此一来,元胤便往着镇国公府去了。
因着元胤来的次数多,这镇国公府门口的小厮瞧着元胤来了,连忙伏地叩首行礼,元胤轻瞟一眼台阶下那顶娇子,不由问道:
“府上有客人?”
守门的小厮道:“回……回公子的话,是西街的吴媒婆,特来为我们家公子说媒。”
“什么?说媒?”元胤有些惊诧,连忙将人抓起来问道:“你家公子如何说的?”
“他说媒婆若是来了,便让她带着画像进去。”小厮见着元胤那副模样,吓得不轻,浑身直哆嗦。
元胤回首睨着小路子手中提着的葡萄美酒,与锦盒中装着的琉璃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迈开步子便往镇国公府冲,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形象。
镇国公府的小厮看着皇帝来势汹汹,皆是有些吓到了,想上前行礼都觉得心里发憷。
“你们家公子在哪儿?”元胤一把拽住迎面走来的小厮问道。
“在自己的院子里。”小厮慌慌张张的回答着,元胤便再没理会他,径直便朝着绿萼居走了去。
不过刚到院门口,小厮还未来得及通传,元胤便听见这院子里传来的吴媒婆那笑呵呵的声音,分明是半老徐娘,却要装作一副少女的妙音,听得元胤心里火气突生。
他迈步进到绿萼居,瞧着那楼台小榭中,萧戎端端坐着,手中摊开一幅画,凝眸欣赏着那幅画,略觉得不满意,又换了一幅。
吴媒婆将萧戎的表情收入眼底,忙笑着道:“萧大人,这幅是京城荣盛商行的大姑娘,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且这大姑娘的小姨嫁了清河王殿下,论背景也不算太差,萧大人觉得如何啊?”
“这画儿虽好,可到底失了几分真我倒是知道的。”萧戎将画收起来,正欲拿起另外一幅,却发现这楼台小榭前站着一人,长身挺立,隐忍着怒意。
萧戎微愣,遂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萧大人的美事了。”元胤心中虽说有气,可念及有外人在此也不好发作,只得负手上了台阶,瞧着这摆了满桌子的话,信手拿起一副摊开,那画上的女子身姿婀娜,容貌俏丽,看的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嗬哟,这些个美人,全是让萧大人挑选的?”元胤侧眸睨着吴媒婆,一副将笑不笑的模样。
这媒婆也殷勤了些,贴近了元胤的身子道:“是啊,这些姑娘都是按照少国公的要求选的,配得上镇国公府的一些姑娘,容貌才情也是极好的。公子可有成婚了?若是没有,不妨也挑一挑,这京城中,可没有我吴媒婆做不成的媒。”
元胤仔仔细细的看着画上的女子,冷哼一声:“就你方才说的家世也能称之为配的上镇国公府?”
吴媒婆被元胤的话说的一愣,忙道:“那姑娘的亲姨可是清河王殿下的王妃,当今陛下都得称呼一声叔母,如何能不尊贵。”
“就算是当今陛下称一声叔母,那也是她的小姨,而非她的姊妹。”元胤冷声说道,侧眸看着那一幅事不关己的萧戎,不由捏紧了拳头道:
“咱们萧大人,可是镇国公之孙,当今的太皇太后是他亲姑奶奶,少国公辞官前也是官拜丞相,而萧大人自己也是御史大夫,身兼太傅之职,家室如此显赫,你竟找这些家室低微的姑娘,统统都是高攀,哪里来的门当户对啊。”
吴媒婆被元胤说的哑口无言,正欲反驳,却发现元胤却拿着画像一一品读起来:“这姑娘眼小鼻塌,算不得绝色。”
元胤将手中的画丢弃,又顺手捡了一张摊开道:“这位姑娘,脸无四两肉,唇薄人中短,一副克夫的刻薄相,萧大人大好年华,如何能配这样的女子。”
吴媒婆正要开口,却见着他又拾起一幅画摊开,唇角这才勾起一抹笑意道:
“此女尚能算的绝色,体型丰盈,珠圆玉润眼大有神,耳垂宽厚,一瞧便知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定能与萧大人儿孙满堂,白头到老。”
吴媒婆看着元胤手上的那幅画,体态是丰盈,可丰盈的却有些过了分,虽说是时常将这姑娘的画儿带着,却也是看人保媒,今日带来也纯属巧合。
“公子,这画儿……”吴媒婆似乎有些害怕元胤那副模样,忙伸手要拿,却被元胤躲开了,一转身便交到了萧戎的手上:
“萧表兄,瞧瞧我为你选的夫人如何,我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可别辜负我这一番美意。”
萧戎凝视着元胤那双含着怒气的眼眸,略垂眸掩唇轻咳,将画儿交到了吴媒婆手中道:“今日我还有事,你明日再来。”
吴媒婆朕拿着话,可元胤却是出手拦住了,冲着萧戎道:“怎么,萧表兄还不曾看过我为你选的妻子呢,便要媒婆回去,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了?”
“这事是个误会。”萧戎伸手握住元胤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
吴媒婆这才慌慌张张的收拾着这满地的画像,因着手中颤抖,几次将画掉在地上,虽然她有赔着不是,可对上元胤那含怒的侧颜,便什么也没说,抱着画像便慌慌张张的出了绿萼居。
“误会,哪来的误会!朕亲眼所见,这媒婆上门,你亲自挑选,还说什么误会,萧戎,朕看错你了!”元胤挣脱他的手,双眸紧紧地盯着萧戎波澜不惊的双眸,气的也是握紧了双拳。
“陛下……”萧戎刚要开口,这元胤便伸手拽住了萧戎的手腕,也容不得他挣扎,便将他带向了卧房,用力的关上门,将小路子丢在门外。
“陛下,这挑选姑娘,并非是为了臣。”萧戎还要解释,可元胤却是不听的,拽住了萧戎的肩膀便扑了上去吻上他的双唇。
元胤此刻生了气,如同发怒的猫儿一样下嘴没了轻重,牙齿磕破了萧戎的嘴唇,不过片刻两人的口中便是蔓延着血腥的味道,腥甜之感却让萧戎凝了双眸,便也顾不得身份之别,此刻元胤就是送上门的美食,他焉能不动心。
元胤抓着萧戎的肩膀,激昂霸道毫无章法的亲吻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可萧戎却在此刻将元胤抱了起来直奔床榻而去。
“萧戎,你做什么!”元胤唇边还带着血,瞧着萧戎那深沉的眸子似乎有些怕了。
萧戎也不多言,将元胤放在床榻之上便欺身压了过去,将元胤再次的惊呼吞进了口中。
元胤想要挣扎着,却始终抵不过萧戎的力气,他将自己死死地压在身下,唯一能出声的嘴此刻也被他完完全全侵占着。
有那么一瞬,那阁楼上少年的声音钻进了萧戎的脑海之中,有些人口是心非,用两次强的便乖了,这话配着此刻元胤的挣扎,更是在脑海中无法挥去,反而愈演愈烈。
萧戎伸手解开了元胤的腰带,灵巧的钻进元胤的衣内,轻触上他灼热的肌肤,不过一瞬,这元胤的身子便软了,犹如过电一般浑身酥软,不再挣扎着。
只是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萧戎,任由着他亲吻着自己。
萧戎手上的动作微顿,抬眸一看,这元胤也不挣扎,瞪着一双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萧戎连忙伸手遮住了元胤的眼睛,却被元胤用手拿开,继续看着他:
“朕不做下面那个。”
萧戎瞧着元胤衣衫半敞,那白皙的胸口若隐若现,勾的他此刻已然是心火难忍,虽然那少年的话依旧响在脑海中,可一瞧着此刻的元胤,便也是下不去手用强的。
萧戎翻身坐起,也不去看床上躺着的元胤,认真道:“我也不做下面那个。”
元胤负气的坐起身子,拉拢衣襟凝视着萧戎的侧脸,唇上的伤此刻还在渗着血:“疼不疼?”
“不疼。”萧戎回答的有些冷漠。
可元胤却是捏着他的下颌直视着他道:“朕说过了,朕是一国之君,绝不会做下面那个的。”
“那陛下今日来找臣做什么?郡王不陪陛下玩耍了?还是许太尉不得圣心了。”萧戎面无表情的说着,小心翼翼的轻拭着唇边的血渍。
元胤拽着萧戎的衣袖摇了摇,冷着一张脸道:“还不是你,称病不朝,便知道你在吃皓儿的醋,谁曾想朕一来便瞧着你竟然与媒婆在挑选夫人,好得很呐。”
“子期要回京了,受了三叔之托,在京中为他觅一良配,等着他到京后便与姑娘见面。”萧戎拿开元胤的手,故意躲开元胤的视线,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三叔为何让你做这等事?”元胤甚是不解。
“我在京中为官,认识的人多,恰逢祖父年迈,三叔想着自己在外为官就算了,这祖父膝下也该有儿孙孝敬,便想着子期就在京中立足,替他尽孝。”萧戎轻吐着心中的火气,就连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元胤望着萧戎那别扭样儿,用肩头拐了拐他的手臂道:“朕还以为你与朕为了这档事争执不下,便想要与朕恩断义绝,提早娶妻呢。”
萧戎闻言回首凝望着元胤道:“陛下还有怕的时候?”
“自然怕,你是朕要娶的人,倘若你娶了别人,岂不是朕无能,连你都拿不下,何谈治天下。”元胤噘了嘴,下床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可臣是不会在下面的,瞧着陛下方才的模样,臣倒是觉得,终有一日陛下会答应的。”萧戎的神色颇有些玩味,气的元胤顺手执起了一旁的枕头朝着萧戎扔了去:
“呸,朕才不会呢,朕瞧完你了,无事明日便来上朝,朕还要去见定安先生,便不理你了。”
萧戎起身跟在元胤的身后走出房门。
小路子瞧着自家主子那副模样,也瞧着这随后出来的萧戎,也顾不得问他唇上的伤,将手中的锦盒与葡萄酒交付到他的手上,连忙朝着往院门外走去的元胤追去。
雪在元胤出镇国公府时便停了,元胤站在镇国公府门前,瞧着那一眼望去堆满积雪的屋宇,回首凝视着镇国公府门前那一方照壁,年轻时的镇国公与他的祖父跨马擒刀,在边境与北夷人厮杀。
元胤望着那方照壁颇为感触,虽然这照壁比他的年纪都大,可他也听自己的祖母说过,这方照壁是当年祖母亲赐的,目的就是为了表彰镇国公沙场救驾的功绩,以为后世所敬仰。
元胤迈步下了镇国公府门前的台阶,小路子连忙迎上来道:“陛下,这会儿是要回宫了么?”
“还不曾见过定安先生呢,嗯,走,去食来运转。”元胤轻拍了一下小路子的额头,随即笑着昂首阔步往食来运转走去。
小路子不解的揉了揉额头,一路小跑跟上元胤的步伐。
临近年下,这食来运转的生意也着实是好,元胤因为是要等着定安先生,却又不到相约的时辰,便在碧螺春.色内叫了几样小菜与小路子主仆二人尝着。
这店小二将最后一样菜摆上桌,整间屋子内便是香气弥漫,引人垂涎,元胤的视线从菜色上一一扫过,不由朝着店小二问道:
“小二哥,你们家的大厨是哪里来的啊,做菜如此美味,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咱们店里的大厨是当今御史大夫萧戎萧大人在山原县任县令时结交的好友,大厨脾气古怪,平素也不喜欢与人交流,可这做菜倒是一绝,也正是因为有了他,咱们店里的生意才这么好呢。”店小二怀中抱着托盘,满脸的得意。
“那你在在这儿做的最久咯?”元胤连忙问道。
店小二想了想,随即骄傲的点头:“掌柜的是个好人,待我们也不薄,自然做的久。”
“那定安先生你们见过么?”元胤连忙追问着,店小二仔细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笑道:
“没见过,不过咱们掌柜的应该见过,毕竟咱们店里不少的字画都是出自定安先生的手笔,而且不少客人也都喜欢定安先生的画。”
听着店小二这似晃似乎的描述,元胤却觉得跟没说一样,毕竟见过定安先生的又不止肖掌柜一人,还有萧戎呢。元胤挥了挥手,这店小二才从碧螺春.色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用完饭后,这肖掌柜知道元胤的店里的常客,也知道他在等人,故而在撤掉那些剩菜以后,又立马奉上了新茶,元胤对着肖掌柜这样的伺候,倒也是心满意足。
小路子也得了他的吩咐,这会儿出了食来运转,去买回宫时的糕点,故而这整间雅座内,便只有元胤一人。
元胤望着空空如也的墙壁,忽的叹了口气,他许久不曾赠花给定安先生了,如今出宫一趟,也受不了他的回礼,实在有些可惜。
正想着,元胤便听着壁上传来了轻叩声,侧耳细听时,那声音便更加细致了,连忙欢喜道:
“先生这么久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还以为先生出事了呢。”
不过片刻,壁孔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的纸条:不过是家中之事耽搁了。
“那家中可还好?”元胤连忙关切的问道。
定安先生:劳兄台挂心,还好。
元胤摸了摸额头,笑的有些傻气:“我也是许久未见先生了,想着快过年了,没什么礼物相送,总该道声新年好才是。”
定安先生:不妨事的。
元胤认真仔细的看着这纸条上的字迹,又抬头在这空空如也的墙壁上似乎在找些什么,伸手不停的推搡着墙壁,口中道:“先生,其实我与我表兄之间遇上了些事,原想请先生解惑,可这事却又不知该人如何开口。”
元胤推着墙壁,似乎是想找到这间雅座与隔间的一个联系,然而他推了一圈,依旧不曾找到这其中的旋即,再低头时,壁孔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的字条:
无妨,承嗣兄尽可说来听听。
元胤眼珠一转,忙蹲下了身子,朝壁孔那头看去,却不想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元胤不由觉得有些好奇,若是那边漆黑一片,定安先生又如何写字?
若是这壁孔未开,那他又是如何将纸条送出来的?
元胤否决了这两个可能性,忽然灵光一现,或许这壁孔被他用什么堵上了,故而所看到的是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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