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③

余言出了包厢门, 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前面那人似乎发现了她, 走了几步忽然迈开双腿跑了起来。

余言小跑着跟了几步, 想到这么跟踪也不是回事, 就挑明身份直接上前抓住他的领子, “你在这干什么？”

余延之转过身, 露出一张尴尬的脸，不晓得要怎么回应, 只是重复余言的话：“那你在这干什么？”

她见他穿着侍应生的衣服, 手里一个空盘子。又想到刚刚在包厢里那些陪人聊天的男生, 冷哼一声：“才高考完没几天, 就这么迫不及待来这儿放飞自我了？”

“四月份我就满十八了，做什么都是我的选择，我的权利。”他低头看着她的头顶，“再说你不也在这？”

“我是来消费的。”

“哈？”他学着余言也来了个冷笑, “那我比你高贵，我是来工作的。”

余言一听这对白有点耳熟, “你真当自己是独立坚强在大上海唱歌的陆依萍了？”还是把她当成那个渣成粉末的哥哥陆尔豪了。

见他没说话, 余言嗤笑了一声：“就这么缺钱？他们给你存的上学基金呢？你分的那么多套房子呢？用得着在这种地方打工？”

她从来不在他面前说爸或妈这样的字眼，只会称呼“他们”这样的代词。余言顺便冷嘲热讽一番：“你要是真缺钱告诉我啊？我再不济也不会跟他们一样让你来这里打工。”

“你很有钱？”他撤掉手里的东西, 无所谓地靠在墙边：“你要是真有钱还用得着一个破戴尔g7看了一个月也没买？”

余言谨慎起来, “你怎么知道？”

“什么破事都写微博小号里, 那转发抽奖你都转了五六遍了，中了吗？一万多的笔记本都买不起，还要在我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他们两个人一样, 说话丝毫不委婉。

余言现在除了恼他，更加心烦的是社交软件里那个默认推送好友通讯录的状态。

“我不偷不抢，不黄不堵。在哪工作，做什么都不用你管。”

“行，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你有出息有能耐。”她掏出手机，“那我打电话告诉你妈。”

听到这句话余延之直接笑了，“你要真因为这个给咱爸咱妈主动打电话，那我这工作就更值了。你多久没去见他们了？”

不远处有个穿白色西装的人喊他，“延之，666号房再送一个果盘。”

他冲招招手，“好嘞，于经理。”余延之回应完又故意给余言抛媚眼，“姐，记得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在壹号会所哦。”

余言真的要气死了！

她回了包厢，一口气连干几杯啤酒，许是因为酒精下肚，又或者是因为sunshine嘴甜会说话，几句话把她哄的不开心之事全都抛到了脑后。

什么余延之，什么家庭成员关系，什么姐弟血缘。他就算被哪个富婆诱惑包养上了头条，她也管不着。

余言喝了点酒，满脑子都是空的。她和sunshine碰了一杯，“sunshine可真是个宝藏男孩，跟你聊天可真有意思嗷。”

sunshine抬手挡住余言的嘴，装逼道：“不要叫我sunshine这么生疏的名字，叫我……小sun”

“……小……三？你这什么奇怪的需求。”

苏苏和余言两个人都喝的有些上头，脱了鞋子站在沙发上唱《葫芦娃》，开始的调起的有些高，以至于最后自己倒是唱不上去了。

那几个小哥还颇配合，一个演火娃摇头晃脑装喷火，另一个演水娃，喝了口矿泉水圆眼怒睁到处喷水。

余言瞅了一圈不见sunshine，拿着话筒问：“sunshine呢？我可爱的小sun呢？怎么不见了？”

水娃把嘴里的水咽了进去，回她：“小sun在演六娃。”

苏苏问：“六娃就能不见了？”

“六娃特技是隐身。”

“……”两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又开始唱歌。等她们结束出门，也没见sunshine出现。余言问：“这隐身技能可真够长的啊。”

苏苏甩着包大笑，然后拿出车钥匙准备去开车。“我送你啊。”

余言被冷风吹的清醒了起来，她握住苏苏的手，“喝了那么多酒你开什么车。”

她们两人多多少少都沾了些酒精，虽说力度不大，但确实是喝了。余言掏出手机，“我给你找个代驾。”

等人期间实属无聊，余言问苏苏，“假如……我说假如啊，你发现余延之在这里面当服务生你会选择偷偷告诉我妈还是私下劝解他离开？”

“我会选择送他一个香槟塔。”

“……”

人间真实，她就不该问她。

苏苏的车后排空间小，前面是代驾师傅和苏苏。后排只有余言挤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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