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⑥

陆修远起身关掉电视, “说了适合自己看, 你们俩非得跟过来, 死心了吗？”

“别说死心了, 心都死了。”

李苟胜虽然每年凶杀案破了不少, 残缺血腥的尸体也见过不少。但他却真的最怕看鬼片, 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一出现就自带bgm的鬼影, 那些拙劣的国产鬼片都会吓得他肾上腺素飙升。

余言还好, 只要她不深究细想其实也没刚刚那么恐惧。不过刚刚倒是被陆修远的举动惊讶到了, 在她印象里, 他从来都是个疏离有彬彬有礼的人。

刚刚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好像……调戏了自己一把？

“二位还看吗？”他懒得抬眼。

“不看了不看了，下楼跟余言去看巴啦啦小魔仙治愈一下我充满创伤的心灵。”李苟胜说完也不管余言愿不愿意，直接拽着她毫不留恋下了楼。

看着两人的背影, 陆修远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可算把他们打发走了。

他走进卧室打开灯, 手里是从外省寄过来的一份资料, 托人打听的事情似乎有了些许眉目。那个女孩十七年前的消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之后的一切事都不得而知。

他前些日子跑到了湘西, 就是因为那边有户人家跟资料里符合。

最后的结果当然没能如他愿。

他手里那沓厚厚的资料是他能找到的范围内所有符合信息的人。很多, 多到他排查确认到现在也没确认完。却也不算多, 因为他终于不算是苦海茫茫里捞那一根丢失的针。

可能是个特别小的岛屿，很繁杂。但好歹有方向。他知道自己能看到人们身后颜色的根源，皆来源于此。

听到自己卧室门咔嚓响了一声, 陆修远警觉地把东西塞进抽屉里，回过头，看见李苟胜抱着一只枕头稍显委屈地立在门口。

陆修远皱眉，“巴啦啦小魔仙看完了？”

“我今天能和你睡一屋吗？”

“……不能。”

李苟胜压根就不关心回答如何，直接把枕头扔到他床上，“要不是你说看什么脸红心跳的电影，我也不至于半夜来骚扰你。”

“谁能想到你一个刑侦队长怕那种东西。”

“首先啊，我向马克思发誓，我是忠诚的唯物主义者，我怕电视里那玩意儿不代表我迷信，就跟有人怕虫子，有人恐高一个意思。”

陆修远还想说什么，又听门口轻轻敲了几声。这屋子除了她，没有第三个人了。他看见门被打开后，等外面站的人看清楚屋内的情景，忽然很惊慌地说：

“对……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又迅速把门关上了。

“……回来！”

陆修远第一次这么大声吵她。

隔着门板余言也听见了，她拽了拽衣角又怂不啦叽地打开了门，干笑着对李苟胜说：“好巧啊，你也在？”

陆修远斜睨着她，还继续着刚刚的话题，“打扰什么打扰？你想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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