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①⑥

警车呜呜哇哇来了好几辆, 绕是他们想低调处理此事也低调不了。

这些年同行业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壹号会所的笑话, 但他后台够硬, 又遵纪守法。这么多年依旧挺立在娱乐服务行业。

上次sunshine出事, 中途不管起了多少波澜, 好歹口风算是压了下来。可是这次不一样, 人死在自家厕所了，而且疏散的客人那么多, 一人一张嘴, 把不失真的东西传出去对他们算是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 于日急得跟撒了气的气球一样团团转。他现在得到的一切多亏仰仗上面的老板, 于日自己没打理好，出了事情还是要他自己解决。幕后老板产业颇多，他是不会关心这些小事的。

等到警方的人过来，于日主动上前说明情况。

李苟胜抬眼一看还是他, 脸上表情都没带变，却是戏谑的口吻：“和于经理真是有缘啊, 这才几天就碰了两回面。”他既没说主语, 更没补充后面的话。

绕是于日强装镇定，也被这话刺激的面色难堪, 又不好辩驳什么, 只能频频道：“您说的对您说的对。”

李苟胜让小陈找人拉了警戒线把现场保护起来, 等着陆修远和孙栗一会儿赶过来做检查，顺便又问于日：“说说怎么回事？”

他如实交代：“我刚下楼没一会儿，就被店里员工打电话说有人死厕所了。所以我立马赶回来报警了。”

李苟胜刚已经粗略地看过现场, 问他：“认识吗？”

“啊？”于日有点不明白。

“死者。”

于日这才明白问题的含义，他眼神飘忽了一瞬，又拿食指挠了挠鼻尖，“不认识。”

这些奇怪的小动作被李苟胜收进眼底，他却并没多说什么，而是问：“你刚说有人给你打电话才知道，到底谁是第一发现人？”

“我带你去见他。”于日说完赶紧伸手把他引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的办公室宽敞又明亮，整个屋子看起来一尘不染。皮制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挨的挺近，李苟胜仔细一瞧其中一个人居然是余言。他这才想起来她也在这里上班，刚刚急着进现场倒把这事给忘了。

不等李苟胜问，于日指着余延之率先开口：“是这位小朋友给我打的电话。”

虽然之前并没有打过招呼，但余延之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警察来问话了，解释道：“是我姐发现的。”

李苟胜疑惑，“你姐？”

“就是我。”

旁边的余言这才缓缓开口，她握着刚刚余延之给她倒得一杯热水，即便双手微微使着劲，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余延之少见地拍了拍她的背，跟个成熟老大哥似的安慰她：“别怕，又不是咱干的，把你看到的东西给警察说清楚就行。”

余言匀了匀自己的呼吸，又把刚刚自己的所见描述了一遍，从进厕所开始，到发现满地的水印，再到看见那个男人趴在马桶里，每个情节都不落的同他讲了一遍。

听到她说刚出来就碰见余延之，李苟胜转头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三楼？据我所知，三楼一般很少有人会过来吧？”

“之前于经理说找我到办公室说点事，所以我就去了。”

李苟胜瞥了于日一眼，又把话题引到他身上，“你刚刚不是说事发的时候自己出门了吗？和员工约好谈事情自己却出门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一问倒把于日问住了，他点了点有些发胀的眼皮，“突然有朋友要约出去玩，你知道我们这种服务行业，人际关系必须得处理好，所以我就撇下店里的生意出门了哪知道车还没开走就遇见了这种情况。”

李苟胜继续问：“除了你们几个，还有其他人上楼吗？”

“今天约了好几个员工上来，本来是谈涨工资的事。都是在这里干了很久的小年轻，他们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情吧？”于日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信一会儿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几个人。”

“他们可以缓一缓，毕竟是因为你才被叫上三楼，可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在死人的空挡下楼去了。也就是说你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到底是他死亡在前还是你出门在前，这个就有争议了。”

于日一顿，“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这叫合理猜测，一会你也得跟过来协助调查。”李苟胜还想说什么，不巧小陈出现在门口打断了他的初衷，“头儿，陆老师和孙栗过来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马上跟过去。

出门的时候，余言和余延之也跟他一起迈了出去，李苟胜看了这眼姐弟俩，“你们俩回去等着吧，一会还有话要问。”

余言跟个筛子似的走路有点不稳，她应了一声，正准备跟余延之一起回去，忽然瞥见走道那头扯着警戒线的卫生间门口，陆修远和那个叫做孙栗的女法医挨着站在一起。

两个人似乎正严肃地交流着什么，陆修远依旧一副清冷不可攀的样子，身旁的孙栗还如那日一般，化着精致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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