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②③

李苟胜进了现场, 正如那位房东大姐所说, 他在门口发现了几条泛白的死鱼。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再往里面去, 更是恶臭难忍。

他套上手套, 皱了皱眉, 忽然听见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李苟胜迎出去，发现是陆修远和孙栗过来了。绕是他对孙栗靠着家里背景空降警队的事情心存芥蒂, 现如今也担心屋子里那副画面被她看了会有什么不适。

毕竟她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再一个, 就是屋子里的男人死相着实有些惨。自打他从警校毕业, 见过无数血腥诡吊的案件，却从未见过像今天这样，杀了人，掏干净内脏, 还往里面塞了一堆死鱼。

这种行为诡异不说，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苟胜拦了拦孙栗, 脸上露出一个很微妙的表情, “你确定要进去？不然这次由修远进现场，你回去做组织切片观察。下次再跟着过来。”

不等孙栗回答, 陆修远在一旁蹙眉, 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出现场哪有下次？任何现场都要接受, 除非以后不做法医。”他第一次这么严肃又郑重其事，“以后可能会遇到比今天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场，难道每次都能逃脱吗？”

孙栗见他脸色不好, “陆老师，你别生气，我会跟你过去的。”

陆修远在前面，翻开警戒线，“身为法医，你总要迈出这一步。”

孙栗小心翼翼跟了过去，强忍着空气里刺鼻味道走进卧室，她看见床上的男人腹腔被剖离开来，里面满满当当塞着一肚子鱼。

皮肉被裂刃切开翻卷，肚子里鱼睁着毫无光泽的眼睛，死死盯着刚进来的她。孙栗忍了忍，终究还是跑去出吐了起来。

她胃里翻江倒海，听见在背后陆修远又对她说：“这种情况只是初级靠上一点，你以后会遇到比这个更加难以接受的事，这么一想，你会不会勇气足了一点？”

孙栗擦了擦嘴，想缓和一下气氛：“这么一想我更难过了。”

“你来提取死者口鼻内的分泌物。”

孙栗在外面吸了口新鲜空气，闷着嗓子听话地过去照他说的做。

陆修远掰开尸体的眼睛，角膜高度浑浊，身体部分已经出现腐败巨人观。现场有遗留蛹壳，看来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半个月。

现场取证也同时差不多完成，周围一切可检测的指纹脚印也都做了保留。李苟胜对案件情况该了解的也都了解差不多了，他和小陈又去物业调监控。

这次倒是没怪或者像上次在壹号那样被人为遮挡。不过这小区年久失修又陈旧，楼梯口和楼层都没有监控，只有电梯里有。

陆修远说过死亡时间在半个月以上，他们加班加点把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都拦截下来细细盘查。长时间盯着电梯里的闭路电视，李苟胜看的眼睛酸涩，他猛然看见进来个女人身材高挑，一头咖啡色波浪卷发。

大热的天，她偏偏带着口罩和帽子。将脸挡的严严实实，甚至很有意识的不去看监控。女人穿着一条的分/身的浅蓝色校服裙子，手里却奇怪地提着个黑色的大袋子。

女人？

校服？

李苟胜瞬间一激灵，整个脑子清醒了许多，又叫技术员将监控录像往后倒了倒，然后眯着眼睛盯着画面里的电梯重新打开，直到那个长发蓝裙女进入电梯后，按了个九楼，刚好是吴运所在的楼层。

“麻烦你将画面里的黑色塑料袋放大。”

坐在一旁的人又将图片放大，调好分辨率后继续。当他们能够清的看见袋子里面东西的时候，连调监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女人提着的袋子里，隐隐约约露出几条鱼。

毫无疑问就是她了。

和吴运肚子里被塞进去的景象不谋而合，显然他出事的那天晚上这个女人过来找过他，甚至还诡异地提着一袋子活鱼。

“她的校服能看出来是哪个学校的吗？”

“似乎胸前有字，但是好像被她刻意挡住了。”

李苟胜默声暗自思索，总是想不明白她既然想要遮挡校服的信息，那为什么又要固执的穿着这套衣服呢？

＊＊＊

别墅院内，三五成群。

据说为了这次聚餐，于日还专门从广东请来了三位有名的厨师。他越是搞得花里胡哨，大家心里越是没底。越想越觉得这是壹号会所“最后的晚餐。”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任谁都不会对壹号的未来抱有乐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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