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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很满足。
他甚至可以听到米露温柔的呼吸声,渐渐地,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睡着了,脑海里响起了妈妈的低语:“遥河,睡吧,妈妈给你唱催眠曲。”
自那一年出逃后,再也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妈妈说那是她故乡一条小河的名字。
遥河。
他在心里轻轻叫了自己一声:努力活下去吧,遥河。
周四中午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大雨。
大雨过后,天空仍然灰云密布,空气湿度很大,让人的皮肤和呼吸都很不舒服。
六指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军绿色夹克,脚上仍然是那双破拖鞋,里面套着露出了大脚趾的灰袜子,神情猥琐地在区政府附近的街道转悠徘徊。
脚下不时有泥水溅上他的裤管和袜子,他却毫不在乎。
有件事,他想要“向政府举报”,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其实根本都不懂要去哪里举报,只记得这一片好像是政府部门所在。可是真到了门口,他却本能地吓得双腿发软,迈不开腿,张不开嘴,平时在老父亲面前的无赖相全都化成了空气。
但他又实在有些不甘心,手里掌握着这么一件秘密,却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所以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摸着墙根来回溜达。
一辆黑色轿车不知道从哪里开了出来,驶过六指的身边,大概是没注意路边墙角蹲着一个壁虎一样的人,前轮驶过了一个浅水坑,脏水顿时溅了六指一身。
六指这种?人,平时在老父亲面前作威作福,但真的到了外面,又胆小如鸡。
他虽然下意识地跳了起来,但只看了一眼那车,就把骂声生生咽了回去。
那是辆好车,他虽然不认得什么牌子,但也能感觉得出来,里面坐的,肯定是有权有势的人吧?
抱怨只在喉咙里滚了几下,他就随便抹了把脸,缩起了脖子。
谁知那车的主人竟是个好人,发现自己的车溅了人后,竟然停了下来。
穿着考究的司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笑眯眯地向六指道歉,问要不要带他去买一身衣服赔礼。
六指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只觉得老天开眼,自己开始走运了,当下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他想着说不定能攀识上这车的主人,像这个司机一样,混个小差事也能人模狗样起来,最不济,还能混套新衣服,看这车的样子,总不会带他去地摊买衣服吧?他可还没进大商场买过衣服呢!还有这车,他摸都没摸过,现在人家还能让他坐一程!
他乖乖地跟着司机,像一条被驯服的癞皮狗般朝车子走去。
司机果然是大人物身边的司机,一个箭步向前拉开了车子的左后门,请六指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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