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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早上七点，于念知道在起床这件事上，程立大概能磨很久，所以她比之前起得早了些，做好程立发脾气的准备，打开了他的房门。

不出意料，闹钟还是被扫到地上，程立半个头蒙在被子里，露出微蹙的眉和紧闭的眼。

“程立。”她加大声音，“起床了！”

程立翻了个身，然后再没了动静。

两分钟过后，她深吸一口气，没办法，还是只能掀被子。

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刹那，程立很快挣开眼，目光低沉又骇人，像是想把她给撵出去。

于念眼疾手快，扯住被角，不让他有再盖回去的机会。

他房间不暖和，甚至昨天晚上窗户也没关好，幽幽冷风顺着窗户缝往床上吹，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很快被冻得清醒了起来。

“清醒了？”于念松开手，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二十了，“起了吧，时间快到了，我去下面等你。”

接下去的一切和昨天没什么差别，程立呆滞着一双眼坐着等公交，由着于念给他递早餐，顺滑的热牛奶从喉咙下去，一路滑至胃里，四肢百骸都稍微暖了些。

程立开口：“算了吧，我早上为什么要起来？今天是最后一次了，明天别再让我看见你早上来我房里。”

于念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喝着牛奶。

“你听见没？”他忍不住皱眉，“我说我不起了。”

“起得来为什么不起？”她终于偏过头认真看他，“昨天晚上还是睡得很晚？”

“你管我晚不晚。”他移开视线，“反正明天别喊我，我不起。”

“那今天闹钟也不用去买了？”

“我本来就没答应要去买这些东西。”

“赵阿姨想你能好好学习。”她叹气。

“搬出我妈没用，我对读书没兴趣。”他态度依旧冷硬。

于念没什么理由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不说话，让程立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他这样颓废的生活，是不是该继续下去。

今天的车不知道怎么回事，比昨天还晚了几分钟，程立瞄了眼于念低垂的侧脸，又往路边看了眼，不见有车的影子，他缓缓开口道：“你要想好好学习，让我妈给你请家教就行，指望我是没有用的。”

“嗯。”她点头，嘴唇紧紧抿着。

闹脾气？程立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回事，他说自己不起，又不是拦着不让她去学校，有什么脾气好闹的？

“我又没说我不去学校，你为什么非得让我去得这么早？”他最后开口问道。

“也不早了吧。”于念看了眼表，“上课也就八点半，我们现在过去，也就只能赶个二十分钟的早自习。”

“所以我为什么要赶这个早自习？”程立觉得奇怪。

“可以预习接下去要上的课。”她给出理由。

说完顿了顿：“不过你不想就算了，明天我不会来叫你了，闹钟也不用买了，就是你房里那个，还是注意下别乱扔了，右下角那个角有点被磕破了。”

她表情太过平静，和这两天早上喊他起床时的凶神恶煞一点都不一样，但他突然觉得不自在，这样看着他没有神采的表情他见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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