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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这个不能称之为吻的吻大概持续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 于念头脑混沌什么也说不出来做不出来, 只能任由晚风往脸上拂来, 看着被程立挡了大半的路灯。

不远处的篮球击地的声音顺着风声传来。

脸上的触感消失了, 程立直起身子, 逆着光, 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走吧。”他伸手拉她，走到车前, 很快将那一辆小白车骑出来。

一路上, 他脑子混混沌沌如置云端, 踩着脚踏车都都有些飘飘然, 心里好像终于舒坦了些，但很快又被忐忑填满，说不出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

行了一段路，于念突然想通了, 程立这番动作应该是误以为冯昊亲到了她，刚打完架脑子不太清醒, 手估计痛了还是怎的了, 于是就上嘴了。

她默念几遍之后，心跳终于平缓下来, 看着自己搭在程立腰间的手, 关怀道：“除了脖子那里, 你还有哪里受了伤？”

车子一打滑，倾斜之后又好好地往御园驶去。

程立哑着声音开口：“不太清楚，但肯定有。”

“等会回去看看。”她应了一声, 回头去看，干干净净的地面，没有香蕉皮，也没有小水洼。

“嗯。”他点头，又回到了之前刚认识那段时间的寡言模样。

过了好久，路过于念喜欢的那家书店，恰逢老板娘出来锁门，古铜色的锁往门上啪嗒一响，程立正正好好和老板娘对上视线。

然后就见着她了然一笑。

他收紧了手，同时放缓踏脚的动作，一句话在嘴里囫囵了一个来回，他开口问道：“你知道刚刚我……”

话没问完，于念急急点头：“我知道。”

无意为之，她都知道。

“你知道？”他像是很惊讶。

“嗯，我都知道的。”她抿了抿唇。

“那……你怎么想？”在冯昊那个动作之前，他压根没想过，会突然这样对于念，但后来看着她的脸，脑子里不断划过冯昊的动作时，有些时候抑制住的情感就控制不住了。

什么她怎么想？于念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慢慢烧起来，她没想到程立会这么大胆地问这种话，本来就是意外，脑子混沌下的行为，难道不该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吗？

“我不怎么想，但是冯昊没亲到我。”她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是解释，说完之后才道，“没事的，我知道你当时不太清醒。”

车子缓缓停下，在车库前，于念下了车。

他一路骑进去，突然觉得很泄气，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过，只是贸然做了一件这样的事。

有一瞬间，他觉得愤怒又委屈，这么简单，她怎么就想不通？还说没事……

但走到外面又好像什么火都发不出来。

脖子和腰隐隐作痛，他缓慢地走过去。

“不知道阿姨和刘姨在不在客厅。”于念上前两步，示意他先停下脚步，“我去看一眼，你再过来。”

像做贼一样，她猫着腰往房子里走，打开门之后不见刘姨和赵文思，才往后招手：“快点过来！”

程立突然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引起一片疼痛，他没怎么在意，三两步跨进房子往楼梯口走去。

房间里的灯光洁而明亮，于念拿着医药箱，看着他脖子处的伤痕，比之前的更深，还隐隐能看到淤青，她不由得皱眉，懊悔自己刚刚太慌张，拉人拉得太晚，以至于现在程立受的伤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

“怎么会这样？”她紧紧咬唇，比上次要紧张得多，也愧疚得多，毕竟这些伤都是有因为她。

程立倒是比她无所谓地多，他抬手摸了摸脖子，碰到的时候稍微有些疼痛，他放下手：“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于念上药的动作很快，脖子上那一块地方很快就收拾好了，没出血，只是有些淤青，喷了点喷雾之后，她往后退了两步：“还有哪里？”

程立眨了眨眼，有些犹豫，之后站起身，指了指腰间：“要看？”

她怔了怔：“不是要看，受伤了要要上药啊。”

他点头，很快掀起衣服，腰间的衣服好像划破了一道，露出劲瘦的腰间。

上回的淤青还在，留下淡淡的痕迹，这都还好，最重要的是旁边的血痕。

比起之前那次在下巴的血痕要严重得多，衣服掀开才闻到血腥味，腰上血糊成一片，衣服上也沾了不少。

“他用了小刀？”于念很惊讶，赶紧裁下纱布去接清水，准备把血迹给擦拭干净。

“用了。”程立坐到沙发上，看着她急匆匆往浴室去的背影，“不过也就被他划了一刀，现在他站不起来，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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