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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上个周六下雨没去成山庄, 明天确定要去吗？”余佳南等在公交站牌, 捏了捏书包带子, 觉得有些紧张。
“去啊。”于念笑了笑, “你不要慌, 复习地差不多了, 就该让大脑放松放松。”
余佳南等的就是这句话，于念这么一说, 她安安心心往后座靠去：“那我就放心了, 就放松一天, 考神莫怪, 第二天我就好好复习……”
蒋成昱最近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仰慕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正在慢慢好转。
余佳南看了看程立明显不满意她坐在于念旁边的样子，很上道了换了位置, 坐到了蒋成昱旁边。
“这个星期要不要我再陪你去看看蒋阿姨？”
“不用。”蒋成昱摇头，“下个星期就考试了, 你好好复习。”
余佳南眉头一皱, 想不太明白蒋成昱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她陪着他？
好在下一秒, 蒋成昱又接了句：“等考完了再去吧, 我妈也快出院了。”
“好。”她一下就开心了起来, 笑得眉眼弯弯，一点没有在班里当班长的严肃模样。
“不过这段时间，都是你过去照顾阿姨的吗？”她盯着蒋成昱眼下的青黑, 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不会。”他摇头，“我爸去照顾的。”
他一直不肯喊林家的亲生父亲爸爸，也不怎么愿意见到那个在他小时候就抛弃他跑去一心跑去林家坐稳位置的亲生母亲。
他们对他来说，远没有养父养母来得更像亲人，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如程立和封固。
“别想这么多啦。”眼见着他神色黯下去，余佳南开口道，“好好复习啊，蒋阿姨看到你重新好起来，会很开心的，你从小就是班里成绩最好的，拿着成绩单回去，她能好得更快些。”
“嗯。”蒋成昱点头，偏过头看向她喋喋不休的嘴，眼中慢慢溢出笑容，暖意在心中迸发开来。
“什么第一？”程立这个时候突然开口，盯着右前方的余佳南。
“什么？”余佳南有些懵，看着程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是蒋成昱听懂了，他拉了拉余佳南：“我考不了第一，于念在。”
“哦。”余佳南恍然大悟，“说的也是，于念是我们三班之光！”
蒋成昱没答话了，他微微抿起唇，想起曾经跟在他后头跑的余佳南，那个时候都还小，她数学考得不好，拎着一张试卷要哭不哭地来敲蒋家的门，他门才一打开，就见她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地掉下来，委屈巴巴的。
然后就见她哒哒哒往里头走，手里的铅笔往桌上一拍，自以为像个霸王一样地伸手往桌上拍：“快来教我改错题，我妈妈说我改不完就没有我晚饭吃！”
说完之后大概想起没有晚饭吃这件事情，霸王形象又没办法继续维持了，嘴巴一瘪手里铅笔一扔就开始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他讲完题，明明时间还早，但是她一嘴啃着个苹果，然后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时不时地手舞足蹈一下，最后悄悄对他说：“我太崇拜你了，你把我作业都教完了，等会你就和蒋阿姨说，我是我妈嫌弃我考得差，然后不给我吃饭，你觉得我可怜，所以现在得收留我吃饭，知道了没有？”
那个时候他还小，还不明白余佳南那些古灵精怪的心思，直接跑去厨房，和他妈说：“余佳南说要留在外面家吃饭。”
他妈妈向来喜欢余佳南，自然是同意的。
但是等他出厨房的时候，余佳南就已经手里捏着苹果核往外跑了。
“你干什么？”他很疑惑。
余佳南涨红了脸，手里紧紧攥着卷子，拿着笔往他扔：“我才不吃了，叫你不要这样说的，你为什么偏要这样说啊！故意的，笔给你了，就当是补习费，你明天别想吃到我给你带的苹果了！”
是的，年纪小的余佳南那个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苹果，每天吃苹果的时候来要来一句：“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但是后来她还是因为高烧进了医院。
那个时候距离她跑出他家，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余佳南都不理他，他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原因，那个时候余佳南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太多，不知道看了什么奇怪电视拥有的奇怪的小小自尊心也让他一点都不明白。
那天她没来学校，他有些惊讶，但是没觉得有多奇怪，毕竟她的想法太奇怪，哪天找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不去学校待在家里也是正常的，他那个时候心里还有些开心，他想，余佳南不来上课，那今天的作业就不知道是什么，她也就不会写了，等放学他带上她的作业去找她，那她就会和他和好了。
于是他带着满满一书包的作业走出教室，走到他妈妈身边的时候，就听见她说：“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南南生病了，先去陪她聊聊天。”
他那个时候很紧张，连背上的重量都有些感觉不到了，他想起某一天余佳南说的话，“我和你说，生了病就会死的，然后就不能再见面了”。
他想象了一下余佳南不在了以后的生活，应该会很安静，他不再教她写题，可以自己安安静静地看书，但是……好像也没人在他无聊的时候陪他玩了。
他还是不想余佳南死的。
“别太紧张啊。”那个时候的蒋女士看出了他的紧张，“就是发烧。”
“发烧……”他发过烧，倒是不至于死，但是余佳南那个时候又说的太认真了，或许他们不太一样，他抬头看姜女士，“妈妈，余佳南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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