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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香薰蜡烛
墨棍棍
谢渡丘自从大年夜散步回来便不太对劲,常常神思不属,有时候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邵虞十分担心,谢渡丘却只是推说在J城拍戏实在太累,吴迎潮要求严格,他压力太大有点出不了戏。
邵虞知道谢渡丘的出不了戏有多严重,《素描》拍摄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出不了戏的状态里,那个同住夜晚里谢渡丘突然在滴酒未沾的情况下陷入假想的酗酒状态,如今还历历在目,邵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紧。
他没有看过《问柳》的剧本,不知道整部戏的情节如何发展,也不知道谢渡丘在其中经历了怎样强烈的情感,只是在剧组那样封闭的环境里,当演员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角色塑造上时,故事中细微的情感会被放大许多倍,而若是导演不满意需要拍许多条才能过的时候,这样的重复会一遍遍对特定场景里的特定进行强化。
谢渡丘又是在演戏上特别较劲的人,因为他身上那股较劲的特质,许多找上来的角色便也有这种相似的个性,这回《问柳》中的杜若也是。谢渡丘甚至常常和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较劲,他无法做到像尹朝那样切换人格的分裂演法,因此他所饰演的每个角色身上都带有浓重的谢渡丘人格。演得多了便常常会恍惚,盛纳,柳江历,杜若,与谢渡丘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剧本里的故事有时候会强行拉扯着他进入那个不一样的世界,他仿佛是谢渡丘,也仿佛是杜若,体会着和现实里迥异的爱恨情仇,杜若的那一个部分仿佛也被包含在了谢渡丘这个整体中。他目之所及的一切,山呼海啸地裹挟着谢渡丘跌进情绪的黑夜里,四周都是墙壁,他一块一块砖摸过去,读过了滕怀山的每一个眼神和呼吸,读过了被杜若埋在深处无人窥见的渴望失望,也读过了谢渡丘本人时而冷眼旁观时而深陷其中的撕裂。
然而他居然找不到一个出口,只能开始为故事里的角色所喜所悲,所思所虑,向死向生。谢渡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杜若的关系对滕怀山,或者说是尹朝产生了异样的感情,虽然曾经暗恋粟芹的经历让他了解到这种戏剧上的移情和真正的爱相去甚远,但时时闯入脑海的角色本身所持有的悲欢,搅动得他心神俱乱。
他为此感到了极度的羞耻,邵虞越温柔深情,这种羞耻感越加紧紧地包裹住了他,每一次对视都在鞭笞着谢渡丘的理智和情感。谢渡丘看着邵虞垂下来的睫毛,接吻的时候扫在自己眼睑上有着微妙的触觉,邵虞闭着眼睛,脸上是全然投入的表情。谢渡丘睁着眼睛想要用力记住邵虞的所有表情,脑海中有万千世界和故事奔腾而过,他想抓住的却只有眼前的这一个。
这种苦痛让他恨不得跪下来向邵虞求救,撕心裂肺地大喊救命,紧紧抱着他如同对待落水时的浮木,但谢渡丘舍不得。
邵小鱼家世清白英俊善良,听别人说话时会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因为中文不好偶尔露出来的困惑表情让谢渡丘恨不得吻他千百次,爱情明明该是互相成就的美好样子,他怎么舍得拖邵虞的后腿。
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邵小鱼这么美好的人了,而他谢渡丘实在太差劲了,始终在原地踏步,从《素描》到《问柳》实在毫无长进,邵虞的意外闯入让他莫名过度膨胀,以为自己已然成了掌控自我的勇士,可以挥着大剑斩断世间所有不如意。
如今才让他看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普通平凡懦弱,竟至于败给自己的地步,居然还妄图用爱胁迫邵虞为了救他而入海潜游,更何况这海深不见底,不知何时便会被他拖着卷入旋涡,求救的想法实在是太卑劣,卑劣到让谢渡丘冲动地脱口说出了不可挽回的话:“邵虞,我们要不分开吧?”
说出口的一刹那仿佛坚定了分开的想法。
他庆幸自己足够自私和为所欲为,为了自己的体面而自始至终地恶毒着,邵虞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堕入泥沼的谢渡丘。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拍戏,胸膛被撕开心也丢了,还能再说些深情款款的台词吗?伤口也并没有其他人能看见,或许为了生计也会有敷衍了事的剧组来找他拍戏,而谢渡丘这个名字则沦为年度最差演技盘点的名单之一。
或许现实地看,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一年不够两年,再不行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哪有忘不掉的事长不出的心呢?
谢渡丘在紧紧抱着邵虞的时候提出了分手,话说出口了,手却像有自我意识般放不开,依然揽着邵虞线条漂亮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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