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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板不在家的那些天,裴小爱每天跟着蒜头在花园里捣鼓花花草草。蒜头性格单纯,为人耿直,两个人整天窝在一处抄着大剪子咔嚓咔嚓剪树枝,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挺能玩到一起去的。可惜好景不长,最后一天吵架了。
蒜头问裴小爱裴总安排他擦车、洗碗还是做饭?裴小爱说小老板要他做家人。
蒜头瞪大了眼睛:“什么家人……你、你、你居然还想做裴总的家人?!你一个男的,就算裴总真喜欢你,你还想着哪天能嫁进裴家不成?!”
裴小爱听不懂,什么叫“嫁进裴家”?谁要“嫁进裴家”?他转过头望着蒜头,托着下巴很认真地问他:“我为什么不能做裴总的家人?”
蒜头发现了和他讲不通道理:“你和人家有血缘关系吗?你凭什么做裴总的家人啊?算了,看你傻不拉几的,我不和你扯了。反正你做不成裴总的什么家人,别做白日梦了。”
蒜头扛着大剪子走了,这次裴小爱没办法生气。蒜头上次说他“不要脸”是骂他,他可以生气;说他“傻不拉几”不是骂他,是真话,他不可以生气。他被很多人说过傻,“傻不拉几”已经是里面比较好听的话了。
捡垃圾的在花坛的边沿坐了好一会儿,他想,为什么蒜头说的和小老板说的不一样?小老板明明告诉他:宝宝是他的家人,自己也是他的家人,他们都是一家人。
蒜头的话让他想起那些人说的:你哪儿来的宝宝?是你自己生的吗?
裴小爱揪了根草叼在嘴里发呆,看见院子大门缓缓打开,一辆车开了进来。一开始他以为是老师过来给他上课了,他不太喜欢学写字,因为他学得很慢,脑子转不过来。等车开近了,他才发现不是老师的小白车。
是一辆乌黑锃亮的轿车,就像当年带走宝宝的那辆车一样。
黑车在门前缓缓停下,裴小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他站起来跑过去,用手擦了擦黑乎乎的车窗玻璃,盯着里面看。他不知道那是贴在车窗上的保护膜,再擦也看不到里面的。
等他擦完了,车窗才降下来。裴小爱眯着眼睛看进去,正好和后座的女人对上眼神。这张脸很漂亮,漂亮中还带着那么点……熟悉?裴小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和小老板长得很像,只是轮廓要更加柔和一些,眉眼和红唇画得精致动人,让人一时难以看出她的年纪。
其实这不是捡垃圾的第一次看见这张脸了。有一次,他和两只猫打架,抢了一碗剩饭,他打赢了,把掉在地上的炒饭捡起来。边上的公交站台那儿比较亮,他端着饭碗走过去,想借点光亮把炒饭里的沙子挑出来。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站台上没什么人,可是捡垃圾的不敢坐在站台的长椅上。他蹲在灯箱边,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就算是这样,也能感受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嫌恶的目光。捡垃圾的借着灯箱的光,狼吞虎咽吃得更快了。
灯箱上印着的、国际名模最新代言的香水广告,就是眼前的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只是捡垃圾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一个习惯了低下头常年活在泥泞里的人,即使抬起头,也看不清那些光芒。
发光的女人打开车门,下车,伸出一只娇柔粉白的手和捡垃圾的握了握,做出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裴应哲的妈妈。”
捡垃圾的紧张地搓了搓手:“小老板……娘?”
裴夫人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怀疑他是故意作怪,按住性子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是裴应哲的妈妈。”
捡垃圾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老板的娘……?”
“……”裴夫人踩着高跟鞋转身进屋。她知道这人是个傻的,没想到是个这么傻的。
捡垃圾的在小老板妈妈对面很拘谨地坐着,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点打结了:“小老板……就、就是裴总今天不在家。”
上了两杯茶,裴夫人就把佣人都遣走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捡垃圾的皱着眉头指了指自己:“找我?为什么找我?”
裴夫人凝了凝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说,一个人如果抢了别人的孩子,他是不是很坏?”
捡垃圾的想了想,那个被抢的人一定像他一样很难过很难过,一定会一直去找,不停去找。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很坏!”
裴夫人的手指慢慢在杯口打着圈:“他不仅抢别人的孩子,还抢了两次……”
捡垃圾的义愤填膺地握紧了拳头:“那他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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