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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亨兴奋的两眼发亮,连连搓手,“上好的花岗石修建,糯米为浆,外面涂着石灰,站在墙根儿底下根本看不到头,堪称铁壁。”
谢启也挺高兴,京城的城墙就建国的时候修缮过一回,早已破的不像样子。可是这些年,到处都要银子,因为京城地处正中,周边各路大军环卫,乱军敌寇也早被打的不见影子,修城墙的事儿就一拖再拖。
用皇上的原话就是,“让人家打到家门口来,恁你是铜墙铁壁也不管用。”
如今终于修成了,大启,有银子了。
陆正亨低着头偷偷挤了挤眼睛,抬起来一脸正色的道:“下面就该有人催着皇上修缮宫里边了,选秀……”
谢启失笑,摇摇头,“先生说的是,不过咱们不掺和,枪打出头鸟,先看看再说。”
父皇从来不屑让人牵着鼻子走,旁人越让他怎么样,他越不怎么样,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而且父皇节俭惯了,当年打进京城的时候,特意让人小心,宫里并无多少损害。至于秀女……没有选秀,可是这些年以各种名头送进去的女人也不少了。
陆正亨顿了顿,有些不明白。修缮宫室可以不掺和,毕竟太子还没有缺钱到靠这个捞油水。可是秀女里面的文章能做的可就大了。再说了,就算皇上不缺,王爷缺啊。
自从太子妃带着两个小主子出事儿之后,太子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深不见底,变得……畏缩?
陆正亨不愿意这么想自己的主子,可是太子在朝中影响见弱是事实,景王跟几个成年王爷却越来越忙,手中揽的差事越来越多,权力越来越大。他跟了太子十年有余,这位爷混过军营,打过敌寇,性子里一大部分随了万岁爷,热血沸腾,勇往无前。如今不但外表修炼的儒雅端方,连心境都跟古井一样毫无波澜,无欲无求。
谢启见他心神不定,满腹犹疑的样子,叹了口气,“先生,不变应万变。”
皇上还年轻,少说还有十年好活,现在就去争去抢未免太蠢。况且,他是储君,名正言顺的储君,只要稳稳地做住这个位子,谁也不敢把他如何。
他担忧的从来不是这个。
汤婂忧愁的埋在枕头里,愁眉苦脸的道:“这回我一点都不困,为什么不让出去。”
方嬷嬷的小儿媳妇给她生了个孙子,所以回去给媳妇伺候月子了。但是走了一个方嬷嬷,千千万万个女官站起来,君眉几个跟看贼一样看着她,一步都不许离开房门。
柳岸正在给她绣肚/兜,大绿色打底,上面是一朵怒放的白牡丹,闻言细声细气的道:“这些日子庄子上好玩的都玩过了,出去也没什么新鲜的,在屋子里多好,这几日天儿不好,不是刮大风,就是晒死人的大日头,您出去做什么,回头病了哪里难受了,殿下该心疼了。”
金雀使劲儿点头,“就是就是,殿下一心疼,我们几个就该挨罚了。”
她年纪小,性子又活泼,君眉几个都拿她当小妹妹疼,有时候当差不怎么上心,撞到谢启跟前好几回,被罚很了。要不是汤婂亲自求情,早就扔出去自生自灭了。
汤婂扭了个身子背对她们,手指头招了招,把红糖糕喊到床上来陪她,“还是你好,不像那三个没良心的,一早上就出去玩儿,到现在都不见影子。”
已经入夏了,红糖糕掉毛掉的厉害,摸一下就是一手毛,往床榻上一趟,枕头上蹭的也都是毛,汤婂头发上也沾了一些。
谢启背着手进来,本来打算哄哄她的,一看见掉的遍地都是毛,就皱紧了眉头,“怎么又让它上去了,都是毛。”
“睡得时候让人换被褥。”汤婂一边说一边搂着红糖糕笑,“而且红糖糕干净着呢,天天洗澡。”
让你不让我出去,天天叫你跟红糖糕的毛毛睡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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