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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慕想,如果他们的缘分停留在这里刚刚好。哪怕发生后来的许多事情,她也不想将魏循完全从她生命中去除,因为她的人生里再也遇不到第二个魏循。
下午的时候,魏衍觉得双腿有些肿胀,但他忙着和张致远一起把蜂蜜挤出来装进罐子里,拍视频照片和家人分享,因此没有在意。
等到吃过晚饭,天渐渐黑了,才发现身体的不对劲。
他的身体滚烫,把吃过的饭呕得一干二净,两只小腿肿得吓人。魏循和张致远问过,他才说在山上的时候被小虫子咬了两口。
还没有指甲盖大的小虫子,他哪里想到会这么严重。
魏循要联系车赶紧送魏衍去医院,但山路遥远到最近镇上的医院最快也要几个小时。魏衍躺在床上,双眼飘忽,还是张致远的阿妈说:“快去找小慕呀。”
李慕的阿公懂药草知穴位,擅长治蛇虫叮咬,跌打损伤。寨子里的人靠山生活,免不了遇到毒虫蛇蚁,李慕的阿公不会看大病但是在这方面却比山下的医院还要管用。李慕从小跟着阿公,耳濡目染之下起了兴趣,阿公将秘方传给她,他去世后寨子里的人但凡遇到蛇虫叮咬都找李慕。
张致远这才想起李慕,连忙拿着手电筒去请她。
李慕洗了澡正要睡下,听到张致远的描述,拿起药箱匆匆跟着他来到他家。
张致远家是新盖的小楼,宽敞明亮。魏循和魏衍这两日都住在他家,李慕到时,魏衍已经难受的不行。
他的小腿肿起一指高,李慕拿着手电筒仔细寻找,终于找到被咬伤的位置。她用火燎过的小刀利落地在伤口处划下一个刀口,紫黑的血顺着小腿往下流,等流出来的是鲜红的血,她才从药箱里拿出药膏敷在伤口处包扎好。
魏衍自己都不知道,他被咬了不止两口,李慕在他两只小腿上划了四五个刀口。等到都敷上药,他的小腿肿胀肉眼可见的下去了一圈。
她对魏循说:“别担心,这个虫毒不是特别毒,我小时候也被咬过,敷了药就没事,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她又回家给魏衍配了一副药,送到张致远家亲自熬制,然后让魏循喂他喝下去。他的情况不算特别严重,但还发着高烧轻易不能离开人,李慕便没有走,说留在客厅等他烧退了再走。
魏循看着刚刚还难受得不行的魏衍,此时能皱着眉头睡觉,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他向李慕道谢:“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李慕微微摇头,“您太客气了。”
这世上哪有见死不救的人,她担不起这么大的恩。
李慕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魏衍的烧退,魏循每隔半个小时就给他量一次体温,他吃了药温度渐渐下来,魏循每次量完都会给李慕报体温。
“现在是37度。”
“啊,那快了。”
山上夜里的温度低,李慕披着张致远阿妈送来的毛毯,同她一起看电视聊天。时间已经不早,魏循心中过意不去,“李慕姑娘,不然让致远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事我再去叫你。”
张致远的阿妈是个性子直爽的人,她和李慕家关系一直很好,李慕按辈分叫她嫂子,她替李慕回答:“不要这么麻烦,小慕陪我聊天我还不想让她回去跟我睡呢,魏先生去休息吧,有小慕在小魏先生没事的。”
李慕冲他笑道:“您别客气,我没关系的。”
魏循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回房。
他走后,张致远的阿妈用彝族话与她讲:“这城里的人就是客气,动不动就是谢谢麻烦,搞得我有时候怪不好意思的。他们还是致远的老板,哎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要是哪里做得不好,我家致远不就被我连累了。”
“这怎么可能,嫂子你想多了,他们不是小心眼斤斤计较的人。”
“我这当妈的不就是爱瞎操心。”
她们正聊天,张致远从屋里拿着一双没有拆封的新袜子出来递给李慕:“给,这是新的,穿着吧,晚上冷。”
那是一双男士的黑色袜子,李慕微微愣神,“不用,我不冷。”
“寒从脚下起,女孩子多注意一点,穿上吧。”
出来的急,李慕脚上只穿着一双凉拖鞋,露出洁白的脚指头。
张致远的阿妈捂着嘴笑,“我们致远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
张致远一看他阿妈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阿妈,您胡思乱想什么呢,这是魏总让我给小慕的。”
李慕那颗平静的心因为这句话又起了异动。
她的脚是有些凉,却远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张致远把袜子塞到李慕手上,“快穿着,这也是别人一番好意。”李慕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有拒绝。
她把袜子拆开套在脚上,不知道这袜子是什么材质,穿在脚上格外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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