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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喜欢你了,也不想住在贺家。”
像鱼离开活水,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以后……我们各过各的。”
把这些话吐出后,李苒心里松了口气。
高大的男人站在客厅落地灯的光亮处,宽阔的脊背挡住了光线,形成一个黑色的晕着光影的影子。
气压变得极低,李苒逆光看向他。
倨傲的声音从那团影子处传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苒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分手”这两个字她酝酿了三个多月。或许更久,三年那么久。
面前的影子渐渐靠近,一步一步,逼得李苒无处可躲,直到她被庞然而紧密地接触,空气里浮动的因子,她隐隐地感受到,来自那个人的怒气。
很淡,但是难以控制。
其实贺南方已经很久没发火了,最近两年他越来越不动声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李苒就再也没见过他生气,她也曾经试图测试过自己在贺南方心里的地位。
可是——这个男人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说实话,李苒其实挺怕他生气的。
哄了他这么多年,似乎已经成为刻在她生命里的记号,只要贺南方一生气,她就一定会示弱。
强大气压笼罩之下,李苒艰难地开口:“你不爱我,我们没必要这样互相耽误下去。”
这是她的真心话,有的时候别人议论多了,李苒自己也会怀疑,是不是真的因为她,贺南方才常年不会来。
但后来想想,其实是与不是关系都没那么重要,就算不是因为她不回贺家,贺南方这三年冷落她是个事实。
她想分手的更体面一些,所以软下声音,好好地解释:“跟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很开心……其实,我也挺不开心的。”
他们在一起八年,除去一开始少年那段时期,两人情投意合外。尤其是这几年,随着贺南方事业和野心的暴涨,他们像是两块隔着深海远洋的板块一般。
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也说不上几回话。
贺南方听到这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沉着声道:“你是后悔了?”
李苒话未说完,半张着嘴巴,惊讶看着他。玻璃色的眼睛里,闻上一层浅浅的水汽。
贺南方:“李苒,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愿意的?”
“从你八年前住进贺家,对外宣称是贺南方未婚妻,从你选择这样的生活开始,就应该知道要承受这些。”
李苒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贺南方似乎颇为厌烦李苒跟他计较这些,他甚至觉得李苒跟他说的这些,十分无理取闹。
她嘴唇蠕动,想解释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爱了八年,李苒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贺南方把都把自己对他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
他不仅没有对李苒投入的爱意报以同样的感情,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李苒的自作自受。
她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身体摇摇欲坠,想要扶住什么,她身体一微微倾斜,就被男人一只手托住,然后拥入进怀里。
她不想靠近这个怀抱,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放开我!”
贺南方的大手紧紧地箍着她,以最亲密的距离,说出最残忍的话。
“李苒,你喜欢我八年,现在要和我各过各的。”
“你到底是在考验我,还是在考验你自己?”
李苒哑然。
从始至终,分手这件事,好像只折磨她一个人。
她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如果手里有刀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剖开贺南方的心口。
摸一摸他的他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贺南方,你一定要对我这样吗?”
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好,我承认,我错了。”
贺南方听她认错,终于缓了缓脸色。
李苒:“我错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你,我错在这些年就不应该等你,守着你。我错在我太痴迷你了。”
“我错了行不行?”
贺南方的眼里一片暴怒,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李苒这般决绝的“认错”,像是断后路似的,将贺南方心里那些自以为是的高傲和胜券在握的矜持,全都碾碎。
他似是听不得这些,直接对李苒的一辈子下了断言:“这辈子……除了我。”
像是可怜李苒的挣扎一样:“你不会爱上任何人。”
贺南方的话并没有错,这段感情里贺南方永远是个掌控着,而李苒永远扮演一个追随者的角色。
他坚定地认为李苒深爱他,所以说这些话时,完全不顾及李苒的感受。
或许说,他从来没有考虑,需要顾及过李苒的感受。
因为李苒爱他,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任意践踏。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贺南方,巨大的惯性让她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沙发上。
虚弱的口气,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杀伤力,颓然又决意:“我……我会努力不去爱你。”
她坚定道:“就算现在不行……以后也一定可以忘记你。”
一直镇定自若的贺南方,听到这句话,冷冰冰的表情出现裂痕。
掩饰住心里徒然的乱意,他居高临下地宣布:“你不会有机会。”
他不会给她机会忘记,也不会给她机会不爱。
李苒胸膛里那点爱意,已经被割离的七零八落。
虽然不想承认,但李苒对他的爱意早已深入骨髓,哪怕两人在僵持,闹别扭,贺南方也能将这些话随意说出口,像是拿捏筹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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