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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发,拓跋嗣怒目而视,眸色变了几变。
“是你!那珠子是你刻意放在孤身边。”
拓跋虞讥诮一笑,“圣上在说什么,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拓跋嗣眼底泛红,语气却是虚弱无比。
“好一个听不懂。”
拓跋嗣慢慢平复下来,眸色出神仿佛在透过眼前的事物看向别的东西。
“朕还有一事不明。”
拓跋虞将瓷杯放下,看着他颓败的神情,倏然一笑。
“自当为圣上解答。”
“分明当年皇兄是你最疼爱的侄子。可当在皇兄府中搜出那些污邪之物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句也不为他辩解!”
“辩解?我为何要替他辩解?诅咒圣上乃是大罪,是他急于求成才导致如此下场,凭借着我一张嘴,又能做出什么?”
拓跋嗣越发心冷。
亏得当年皇兄百般信赖敬佩他,若是皇兄在天有灵,看到如今他这一副嘴脸,怕是也要心寒。
拓跋嗣心底冷笑,既然他不愿说出口,那他又何必再听他亲口承认。
若此事与他无关,那他又为何杀了拓跋绍来封他的口,到了这种地步,他依旧不肯承认。
拓跋虞仔细盯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如今见他满目颓败的模样,却未如意料之中的那般痛快。
“皇叔,这是侄子最后唤你一次皇叔。我能一路走来,少不了皇叔的扶持。侄儿对皇叔自当无怨恨之情。”
拓跋嗣低咳了几声,撑起身子来虚弱靠在榻上。
“若是当年,宸妃还在的话,定不会是如此局面。”
拓跋嗣缓缓闭眼。
空气中凝住了几分寂静。
一声声冷笑从对面之人口中传出。
“宸妃...宸妃!你们有何资格唤她!”
拓跋虞向来喜怒不形与色,此刻却是满目阴森,眼底一直被深深掩埋恨意悉数翻涌出来。
“你们拓跋家的人都该死!”
拓跋虞手背青筋乍现,倏然狠狠攥住他的衣领。
“所以..你不惜借拓跋绍之手诬陷害皇兄,再除去我。你真正想做的是毁掉北盛。”
“毁掉又如何,如今你这番可要好好感激你那好父皇啊。”
“夺□□,杀人子,灭人满门!有什么事是你那个爹做不出来的!”
拓跋虞一字一顿,往日温和的眸中满是阴森。
“所以,为了你的仇恨,便要用整个国家来陪葬是么。”
拓跋嗣一转语气,眸色霎时锐利起来。
拓跋虞此刻满心仇恨,未注意到他此刻的异样。
“别人的性命与我何干!北盛的存亡又与我何干!”
拓跋虞冷笑,气血翻涌,一口腥甜涌上喉间,顿时后退了几步,直直捂住胸口,眼底掠过惊诧。
拓跋嗣缓缓起身,像是撕下了一层虚弱的伪装,缓缓起身。
拓跋虞受戚叔白所教导,平日一副书生模样弱不经风,内力却深厚无比,若非他先前在茶杯上涂上了毒药。怕也非他的对手。
拓跋虞揩去唇边的血迹,眸色森凉,弯起唇角来:“你以为就凭你,便能杀了我?”
“再加上老朽!如何!”
从柱后走出几人,正是戚叔白与木兰。
戚叔白已是养好了伤势,木兰满目冷色,直直盯着他。
拓跋虞垂眸,脸色变了几变,霎时明白这是他们故意设计的一个圈套,合着木兰与拓跋嗣一直在演戏。
“师傅,原来您在这里,倒是让我好找一番。”
他弯唇笑了笑说道。
木兰怒目,这人好生无耻。
与他有仇的分明是先帝,师傅救下了他,辛苦养育十年,他反而恩将仇报!这又与先帝卑鄙行径有何区分!
为了复仇,甚至可以用别人的性命为棋子。步步为营,好生歹毒!
忆起无辜枉死的何大娘一家,木兰不禁满腔愤懑。
“收手吧!虞儿!”
看到拓跋虞苍白的脸色及泛黑的掌心,戚叔白痛声劝道。
“此路,我绝无回头的打算!”
拓跋虞面色决绝。
倏然阵阵脚步声传来,众身着铁甲的禁卫军层层将拓跋虞包围起来。
拓跋虞快速点过胸前穴位,只是隐忍痛哼一声,指尖隐约开始有黑血滴出。
众将看情势不对,受到圣上的眼神示意,纷纷举剑相对。
即便是深中巨毒,内力受损的情况下,拓跋虞以一敌众仍不落于下风。
木兰眸色一凌,见拓跋嗣已是上前迎敌。
两人过招狠厉,招法变幻快速,周围的禁卫军见势纷纷朝后退去。
此时又来一人,木兰心底一怔,是夜里追杀师傅的男子。
以防拓跋嗣两面受制,木兰也加入与其一同过招。
子时剑出鞘,杀了近围的侍卫,看到木兰加入,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与木兰纠缠相持。
与其相过招之时,木兰也越发感到吃力,剑死死抵在面前,看着他唇角漠然的冷笑,不禁暗惊其内力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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