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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曲倾城

适逢仲秋后的花灯节，成壁与玉决走出太子府时，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全是行人，行至路上，和着肆意凉爽的秋风，在这般拥挤的街巷中，倒没那么烦躁了。

并肩走在道上，玉决有些怅然若失，成壁鲜少见玉决这般恬静，便道：“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玉决闷闷的道：“成大哥，你之前赶我走，如今却又是这般态度，我委实瞧不明白了。”

先前如此决断决绝的是成壁，如今这样温柔体贴的又是他，玉决看不明白啊。

成壁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寻常模样，淡笑道：“你也听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那日心境不佳待你颇为苛刻，也是情理之中。”

得此言玉决稍稍高兴了些，她道：“那就好，既不是厌烦我，那我也就开心了。”

“你很在意我对你的态度么。”成壁好奇的询问，他甚想知道玉决待他的态度。

玉决思酌了下，坦诚道：“自然是了，若我在意的人突然对我不好了，我当然也很在意啊。”

“我敬成大哥是我兄长，所以和兄长一样在意。”玉决诚恳的说着，眼神明亮而又坚定，这在成壁看来却无疑是在他心上剜了一刀，他想要的从不是如兄一样的在乎啊……

“那你，能不能像对心上人一样的在意我。”这话淹没在一众喝彩声里，堵了玉决的耳，也让玉决的目光转向那聒噪声音传来的地方。

遥见沐如澜风姿绰约的站在高台上，唱着一曲吴语软调，那声音酥到心里了，饶是玉决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子，也被为之惊艳。

“她竟然唱的这么好听。”玉决不住喃喃。

初遇那沐如澜时，就觉得只是个美人，没想到美人的声音如此软糯从绛唇里传来的曲调是那般动听，仿若天籁。

玉决听的痴了，一如昨日牡丹宴上姜瑜梨那一曲惊艳。

“玉决！玉决！”一曲毕，玉决犹自沉在沐如澜的歌声里，还是成壁的唤声才将她唤醒。

玉决回过神，迷蒙的看向成壁，“怎么了成大哥。”

成壁好笑的看着她，“你瞧瞧你，听的那么入迷，摸摸你自己下巴吧。”

听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块一片湿濡，她不知何时流了许多哈喇子，现在一滴滴的往她衣袂上淌。

玉决慌得以袖擦拭，成壁笑道：“你是有多痴迷这位姑娘的歌声，竟不由自主的口水流出，全不似一个姑娘家了。”

玉决尴尬一笑，“成大哥你见笑了。”

“无碍，只是初次见到你这样，不免觉得有趣。”他是真的从未见过女子对女子这般痴迷，这玉决真是让他又开了一次眼界。

玉决忙道：“好啦好啦，赶紧走吧不是还要去置办新衣么。”

说着玉决就拉着成壁走了。

“孟玉决！你都和江公子成婚了，怎么还似从前那般浪荡，你身边的男子是谁？”尖锐刺耳的声音入耳，那声全然没有方才曲中的软糯。

玉决与成壁骤然停下脚步，玉决侧过身子，见沐如澜正带着几个婢女奔向她，便蹙眉道：“沐姑娘，就算江公子已经成婚，也与你无关了吧，再者说，我如何与你何干？”

“江公子娶得可是你，你不安分守己，却在这四处招摇，你对得起江公子么？”沐如澜气焰嚣张，笃定了玉决不守妇道。

玉决蓦然大笑，“我从未听过，做姐姐的要对得起妹夫。”

沐如澜一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来这沐如澜消息不大灵通啊，不知道她早就又逃婚了，如今的江少夫人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孟玉涟呢。

玉决道：“嗯，等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再找我吧。”

转过身玉决不再多言，直接拉着成壁就走了，留在后头的沐如澜咬牙切齿的对着身侧的婢女说道：“你们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婢女颤颤巍巍的，面面相觑了一会，一个婢女道：“这京都都传遍了，说孟家二小姐与江公子缔结姻亲，如今的江少夫人，是孟家的二小姐……”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我不知道？”

“嬷嬷吩咐了，为了让您好好陪客人，江公子的事不让你晓得……”

沐如澜攥紧了拳，忿然道：“可恶！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我，害我如今出了丑……”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咬牙切齿的喊完这句，沐如澜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中，回了潇湘馆。

经此一遇，沐如澜算是又添了新仇，再算上孟玉涟，她倒是有两个报复的对象了。

而与成壁疾驰在市集上的玉决，断没有想那么长远，她拉着成壁一路跑着，直到来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才停下，她喘着气对着成壁道：“这沐姑娘是不是与我有仇啊，先前我与江公子有婚约的时候，她就缠着我们，如今我早与江公子没了关系，她又来了，实在是气人。”

成壁道：“我瞧着却是与你有仇，若没有仇又何必追着你不放呢。”

玉决仰头道：“是吧是吧，我又没招惹她，都是她平白招惹我，你说我无才无德的，她又是整个京都最会唱曲的头牌，是个男人都喜欢，她何必与我置气呢。”

成壁柔声道：“你活泼开朗，仅这点，就比她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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