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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们都在努力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良久的沉默，林绵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安远道的话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说什么，好像都是无关痛痒，也就无所谓了。

电话是林绵挂掉的。

一通电话，一份文件，一个U盘。

这么多年由彼此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喜欢，说碎，也就碎了。

安远道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直到手机屏幕暗下来，直到门外加班的秘书办的秘书们走完，直到整个公司公司里，只有他这一间办公室，孤单的亮着灯。

视频始终在循环播放，婚礼进行曲一遍又一遍的在循环播放，林绵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刚刚上来的小姐姐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手里拿着一包纸巾，可脚步就好像是生了根，没有办法在往前挪一寸。

服务员小哥哥轻声叫她下来，

小姐姐只是用很轻的声音，像是在用嘴型说话一样，“可她看起来很无助。”

“或许，她更加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小姐姐抓着纸巾的手收紧，还是悄悄的走了下来。

今晚的夜空，格外的好看。

深沉的夜色，还有零落镶在夜色幕布里一闪一闪的星星，连带着细微寒意的深秋的风，还有路边不甘寂寞跟风嬉笑打闹着吵吵嚷嚷的树。

一切都这么平常而美好。

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

这里没有酒，林绵也懒得再去找酒。

明天还要很多工作要忙，她也想不管不顾的去苏醉一场，说不准心里还可以好受这么一些，可面对几乎要着手重新开始准备的画展，林绵又生生的把宿醉的心给压了下去。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好像分明已经体验过更加绝望的事情，又觉得好像这样，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寻死觅活。

只是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控制不住眼泪，

控制不住心痛，

控制不住难过。

哭的久了，直到外面的车鸣声渐渐少了，林绵嗓子也嘶哑了，眼睛也红肿了，眼泪也流干了，林绵才停了下来。

保持着良久的静默，一直看着窗边安静的夜色。

万幸，这家咖啡厅，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循环的婚礼进行曲终于被林绵按了暂停，整个咖啡厅一下子突然之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林棉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好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美式咖啡已经彻底凉掉，

林绵端起来一股脑的全部喝完。

还是记忆力那种喝了一次就不想要再喝的苦味，可林绵把整一杯都喝完，才发现这点儿苦，都比不上她心上的半分苦涩。

美式咖啡是真的苦。

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所谓的精英人士和高层白领都喜欢要一杯美式咖啡，原本林绵还总觉得，或许是到了这个层年，需要装点深沉，现在才真的理解，只有这样带有后劲儿的苦味，才能够让人保持时时刻刻的清醒。

至少，脑袋里没有这么多晕晕沉沉的混乱的思想，好像整个人忽然放空，连带着林绵一起飘里，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就只是在这城市上方看着风景，听着故事。

寻找着深夜里一样被这种感情问题困扰着的人，道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

或许是看二楼有些过分的安静，小姐姐有悄悄的走上来，林绵已经不坐在刚刚那张桌子上了，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安静沉默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夜已经很深了，街道上连风吹动易拉罐瓶子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服务员小姐姐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文件袋被揉成一团，白色的纸张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被林绵暴力的撕的破碎，在地板上散开来，再也凑不成整块。

那块U盘已经没有插在电脑上了，

服务员小姐姐看了一眼还剩余着半杯的拿铁，U盘稳稳的泡在陶瓷杯里面，咖啡已经漫过了一半的芯片，看起来也是救不回来了。

林棉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总是不知道她在想着些什么。

服务员小姐姐没有打算打扰她，轻手轻脚的先把桌面上放着的被子端下去，重新上来的时候拿了个扫地机器人上来。

自己拿着抹布，正准备要搽桌子。

或许是扫地机器人的启动的声音太大，林绵从恍然失神一下子反应过来。

看了一眼正在纸片散落的地方卖力工作着的扫地机器人，还有已经把凌乱的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服务员小姐姐。

林绵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还是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依然还是会失控，只是幸好，她没有砸桌子砸椅子砸杯子，总算是还勉强有些可以收拾的了的余地。

有这么一瞬间，她都险些不认识那个冷漠暴力的撕着文件的自己。

只是知道那几张废纸，很碍眼，看着就烦，看着就难受，看着就不舒服。

林绵低声说道，“对不起。”

“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的，”服务员小姐姐赶紧摆手，看着林绵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们都在下面，有什么事，可以喊我们。”

“谢谢。”

林绵现在的样子说不上好，脸上是分明的憔悴感，红肿的眼睛还有带着乌青的黑眼圈，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很难让人不担心。

服务员小姐姐点点头，然后擦干净桌子就带着扫地机器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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