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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书抱着周睿阳回家,给周睿阳打理好,哄着小孩儿睡觉。自己这才浑浑噩噩的洗好澡,爬上床拿厚重的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冷。
好冷。
就像冬日跳进湖里那样冷。
就像雪天埋进雪里那样冷。
他多想问问江支彦,你带给过我什么呢?
你带给过我什么呢…
虽然小时候总被母亲教育要惦记别人对自己的好,而不要去惦记别人对自己的不好。
可是,他叶书上半生受尽欺凌折辱,到头来,反而成了某些人嘴里的不肯原谅他人的小气鬼。
叶书将头埋进被单里,深吸一口气,轻轻抖着身子。
如果不是这些年性子被磨掉了许多,真想提着刀砍了那个自以为是只会哭的男人。
真是出息。
……
“…心因性失忆?”烦躁的抓抓头发,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在一旁的饮水机下接了一杯温水。
喝的时候白气氤氲在镜片上,男人推了下眼镜,苦着脸看向对面坐着的人。
那人正抱着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正皱着眉恹恹的看过来,“嗯。能治么?”
苏业将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面无表情道:“不想治。”
江支彦因为睡大街着了凉,患了重感冒,又念着叶书的事还没解决,病还没好就去了赫赫有名的心理医生这里求医。
听医生说不治,眉头又深了一层,刚想开口就被咳嗽打断,“咳咳咳——”
苏业瞅着他,觉得这美人儿好看是挺好看,就是气色太差了,不是病态的气色,而是,了无生气那般。
暗搓搓的给人泡了杯感冒灵,苏业双手一握撑着下巴瞅他,“江总是吧,我行医治病多年,一不救傻逼,二不救渣人,三…”苏业顿了下,笑道:“不救失忆症。”
“为什么?”一阵咳嗽过去,江支彦头晕晕沉沉的,也顾不上与人相处的客套,脸色难看道。
苏业挑了下眉,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腿,交叠好了又往后一靠,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又格外正经,“当是想要遗忘的才会被忘记,你强迫人家记起来不是给人捅刀子吗?”
江支彦埋在被子里的身体猛地一抖,对啊,他怎么忘了…
他一心想着叶书要是记起了那一年发生什么,会不会就因为那个体谅自己了,然后原谅自己。
“人的心理不要装太多的事,装的多了,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死。”苏业平日里脾气不好,对待病人也是偶尔温柔偶尔烦躁,见江支彦许久不说话,他眉头紧紧皱起来。
江支彦闻言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良久,才问道:“医生,你说,怎么让一个喜欢你的人重新喜欢上你呢。”
苏业抬手捏了下自己的鼻子,吸了一口气,心道鼻炎怎么还没好。
顺手还给自家boss回了条中午回家吃饭的短信,这才看着江支彦迷之微笑道:“这还不简单,上了他啊!”
江支彦抿了抿嘴,摇摇头,“不能强迫他。”
“那你当初肯定是对他不好,所以他不喜欢你了。”
江支彦点点头,“嗯,我现在不会对他不好了。”
“顶个屁用啊,人都跑了。”苏业耸肩,一条腿直接搭在了办公桌上,背靠在椅子上,一副瘫死的模样。
江支彦自己抱着被子也懒得管对方什么姿态,依旧面无表情问道:“有什么办法让他原谅我吗?”
“唔。”苏业将另一条腿叠放在盖在桌子上的大腿上,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我老公当初追我回去的时候,亲一口问一句我还好吗,亲一口道个歉,亲一口说一句爱我。”
江支彦:“……”
苏业轻声笑笑:“先喜欢上对方的人心要比另一个人的心软多了,只要那个人道歉了,就会自我厌恶,自我反醒。没什么捷径啊,只能靠真心了……你懂吗?”
像那个什么他雇来的辣鸡作者二尘写他和他老公的故事半途而废就很不真心。
苏业想到这里皱了皱眉。
江支彦倒是想的透彻,抱着被子起身,朝苏业道了声谢就往门外走。
其实苏业说的话他何尝不知道,只是,真心易给,那人却不愿收。
周尧在门外候了多时,见江支彦出来,步伐紊乱,走的摇摇晃晃,眉头虽没有前段日子皱的紧切,神色却是恹恹的。
“少爷…”周尧在他身后帮他提拉了下快要掉到地上的被子,江支彦轻哼一声,估计是体温太高不大舒服,“嗯?”
“你需要休息了。”周尧说的严肃,江支彦闻言没说话,神色有些疲惫的低下头去。
半晌,他抬起头,回想那个人的模样,放低声音轻轻道:“我想喝冬瓜清汤。”
……
“咳——”
一阵咳嗽声过后,周睿阳有些发愁的看着床上的人。
“苏苏…?”他推推床上的人,见人脸上通红,慌慌张张的又喊了一声:“叶苏苏!”
叶书也不知是吹了风还是怎么了,一觉睡过开始发烧,烧的神志模模糊糊,明知道阳阳在喊他,却没办法张开嘴对小孩儿说一句安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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